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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想:什么……是‘节哀’呀……
    第306章 亡国君1
    伶仃的膝盖跪在冷冰冰的玉石地面上,青玉雕花双耳炉中散发出淡淡香味, 如有实质般地萦绕在刘琢的鼻尖。
    “抬起头来, 让孤瞧瞧。”
    殿上慵懒声音传来。
    刘琢颤抖着抬起脸,隔着一道晶莹璀璨的珠玉宝石帘, 他瞧不清座上的宇帝是何模样,只隐隐绰绰地看到一个玄色身影靠在御座上。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宇帝嘲笑的声音传来,“勉国的皇子怎么瞧着一副难民相。”
    羞辱的话语传入耳内, 刘琢只觉自己浑身都在这温暖芳香的殿内一寸寸凉了血液, 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潮水般袭来,快令他喘不过气, 他是勉国的皇子,却是最不受宠的一位,不,远不止不受宠,若非这次入质雍国,或许宫里谁也不会想起他来。
    雍国的宇帝以乖戾暴虐荒淫无道闻名,他国来入质的质子有许多都在雍国不明不白地丧了命,刘琢不想白白地在雍国丧了命, 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陛下……”刘琢鼓起勇气道, “刘琢愿侍奉陛下。”
    宝石帘后面传来一声清浅的笑,玄色大袖挥了挥,两边宫人鱼贯而下, 玉葱一般的手慢慢掀起珠玉宝石帘,刘琢发着抖,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不要低头。
    玄色身影慢慢走近,宽大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身形,刘琢抬着头也只能看到闻乐天的胸膛,玄色衣袍上绣着暗纹金龙,气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乐天:“……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男主。”
    系统:“^_^是的哦。”
    老实了一个世界的系统跃跃欲皮,都送了乐天那么好一个傅铮了,之前兄弟的事大家算扯平了,来一个养娃不过分吧?
    乐天满脸冷漠。
    跪着的刘琢看上去还不到他的大腿,顶多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头发稀疏泛黄,一根玉簪都簪不住,摇摇欲坠似的,人也是瘦得几乎快要脱相,五官全因太瘦而模糊了,只突出了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里头也并没有多少神采。
    乐天:“……哪里来的丑孩子,给我叉出去。”
    系统:“叉,现在就叉,谁不叉谁是狗。”
    乐天:……干哦。
    本世界的闻乐天是个运气极好的皇二代,母亲是皇后,他没有兄弟,只有姐妹,一出生就是毫无争议的太子,外公是边疆将领,先帝一死,外公就拥立他称帝,闻乐天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并非做好皇帝的材料,他的外公镇远侯却是个死心塌地宠爱外孙的忠臣,替他守卫江山毫无怨言。
    如今五国鼎立的局面中,雍国单靠着一位战无不克的镇远侯已算实力强劲。
    男主刘琢却是弱国勉国一个最不起眼的皇子,生母出身卑微到了极致,是个宫女,还是最低等的宫女,刘琢父王醉酒之后在花园里宠幸了一回有了刘琢,因他出生那年,恰逢勉国大旱,刘琢又被视为不详,母子俩在勉国皇宫里活得连宫人都不如。
    两国因边境摩擦交战,勉国惨败,于是割地赔款,顺便还附赠个刘琢来当质子,除了刘琢这个野狗一样的皇子,还送了许多如花似玉的美女,女主谢盈就在其中。
    刘琢在闻乐天长久的静默中感受到了无穷的压迫,然后……闻乐天一脚踹翻了他,刘琢惊慌地仰面倒地,终于看到了闻乐天的模样。
    上挑的桃花眼中一丝情绪也无,眉眼淡漠而高傲,压住了他倾城绝艳的容貌,从极艳中泛出一股极冷,刘琢在他父皇的众多后宫中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他没想到在传言中无比暴虐的闻乐天竟然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人,一时愣住了。
    一双软靴踏在了他的心口,力道不算重,比他那些皇兄踩他时的力道要轻多了,方才闻乐天那一脚也不算重,刘琢好整以暇地皱起小眉毛,尽量摆出可怜的姿态,“陛下,臣是真心的,臣愿为奴为婢侍奉陛下。”
    “孤缺奴婢吗?”闻乐天挑眉道。
    闻乐天当然不缺奴婢,刘琢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有价值的提议,他害怕极了,怕自己是要死了,过分硕大的眼睛令他整张脸的模样趋向于蛙一类的动物,泪光莹莹的,别样的可怜。
    可惜闻乐天是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十七岁就登基当了皇帝,他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尊贵,谁值得他可怜疼惜?谁配?
    闻乐天挪开脚,漠然道:“带下去。”
    宫人上来拉人,刘琢猛地扑向要转身的闻乐天,干柴一样的手臂紧紧地抱住闻乐天的腿,哭叫道:“陛下,求求您留下我,求求您,我可以当您的狗,当您的玩物,做什么我都愿意!”
    宫人们惊慌失措地去拽人,刘琢却是用了毕生最大的气力去抱住闻乐天的腿,一时之间宫人们竟也拉不开这瘦小的勉国皇子。
    “住手。”闻乐天缓缓道。
    宫人们立即松了手退立一边,刘琢还是没有松手,满面淌着泪,狼狈得十分难看,咧着嘴哭道:“陛下,求求您……”
    闻乐天慢条斯理道:“你方才说你想当孤的狗?”
    刘琢颤抖着唇道:“是。”
    闻乐天挑了挑长眉,“叫一声来听听。”
    刘琢毫不犹豫,“汪!”
    闻乐天冷漠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他不笑的时候是个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一笑,面上的冰就化开了,露出里面无尽的春色,负手对身边的宫人道:“孤的小雪球前两日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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