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奚郁懒洋洋地点点头,眼神在几个虎视眈眈的男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虞明瑶脸上:“殿下。”
虞明瑶冲他挥了挥手:“去吧,我会死保你的,放心。”
封奚郁有点哭笑不得,帝国赏罚分明,他此次虽然战区被渗透,却也漂亮地夺了回来,将功抵过,他自己其实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八成是明贬暗赏,大概率是剥去点儿无关紧要的权利,然后再把他扔回去。不仅如此,整个南十字军团接下来可能都会接手资源到手软。
毕竟帝国虽然强盛,但是在和平年代里见过血、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军人依然是凤毛麟角,而像他这样真正指挥过大型战役的将才就更少了。
他刚才看向虞明瑶,自然也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
突然想这样喊她一声。
从南十字星系回到首都星的这一路上,打了缓释针的两个人体力透支都很厉害,但因为有伯特纳在,所以他们两都没有选择进医疗舱,甚至因为善后工作虽然有专人负责,但也并不代表就没有他们俩的事情了,所以一直依然处于连轴转的“听汇报、签字、审核文件、开会”的状态。
这会儿仔细看的话,两个人的眼底都有红血丝。
……怎么说呢,虽然累,但是封奚郁找到了点儿在当年他和虞明瑶并肩通宵打排位上分练手感的感觉。
但看着现在这样的虞明瑶,封奚郁突然觉得,其实没有必要那么拘泥于过去,她永远都是她,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精彩。
这样其实……就很好了。
宫雎任身为赞格尔的首席秘书官,过往的所有信息其实都是要过他的手的,他像是往日一样过滤有用信息,眼神却突然凝固了。
那是一封来自联邦总统府邸的密函。
宫雎任的心底突地生起了不祥的预感。
但他并没有逾越拆开,只是提高了这封信函的优先权,询问赞格尔要不要看。
赞格尔对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一无所知,靠在沙发上吃葡萄,随意道:“你拆开念给我听吧。”
宫雎任于是打开了信。
信的内容有点长,宫雎任念完以后,总结大意,是说赞格尔的二哥成了人质,作为alpha,他对联邦的作用更大,所以最终联邦决定用赞格尔作为交换人质,让他留在首都星。
让一个敌对国的omega留在这里做人质,下场用指甲盖想都能知道。
赞格尔豁然站起来,脸色苍白:“二哥输了?!”
——联邦总统虽然没有一夫多妻制,但却已经离婚再结婚三次了,先后也有了三任妻子和八个孩子。伯特纳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孩子,也就是原配之子,而赞格尔则是第三任妻子的孩子。原本在所有人眼中,赞格尔的母亲是现任的总统夫人,那么她的几个孩子想必都更受看重一些,就连赞格尔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如今,他的父亲,那位高高在上的总统先生,却毫不犹豫地戳破了这一层假象。
不等宫雎任回答,赞格尔就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信,反复读了两遍,气急地将那封信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混蛋!”
宫雎任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将纸团捡起来,重新展开捋平:“如果让总统先生看到,他会很伤心的。”
“他伤心?他会因为这个伤心?!”赞格尔冷笑一声:“我要给母亲打电话,母亲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宫雎任:“刚刚得到的消息,总统夫人被暂时软禁了。”
赞格尔:……
与陷入人生苦恼的赞格尔不同,宫雎任对这样的情况其实……还算是满意。
怎么说呢,联邦和帝国到底还是太远了,人质、软禁……这些事情他都不介意,他只想距离她近一些,只有距离足够近,他或许才能有一丝微末的机会。
最起码,让她知道自己也在这里,让她知道……自己在等她。
宫雎任自觉已经卑微到了泥土里,但是他绝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愿望,他也没能实现。
宣布对赞格尔进行三年期幽闭式囚禁的人是虞明瑶本人,宫雎任在个人终端看到她的宣讲时,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赞格尔更是已经将房间里所有的瓷器都扫到了地上,一片碎裂中,曾经以为自己是联邦最优秀omega的赞格尔心态已经崩了。
三年,足以让他错过自己最好的年华,而这一段身陷囹圄的质子生活,更会直接影响到他母亲和母族的地位,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赞格尔早就给伯特纳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辱骂,甚至怀疑这件事是伯特纳自导自演的,然而伯特纳一次都没有理过他,还把他直接拉黑了。
赞格尔觉得自己已经不止是心态崩了,大概应该整个人生都崩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赞格尔被关幽闭的第二周,他小院的院子门被推开,一张赞格尔只在个人终端上见过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虞明瑶含笑看着他,没有任何客套地单刀直入道:“想回联邦吗?”
赞格尔摸不准她的来意,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已经从他的眼神里显露了出来:“当然想,难道有人会愿意做阶下囚吗?”
虞明瑶笑了一声,只身一人走了进来,院门和禁闭装置在她身后重新关闭,她按下了手里的开关,顿时营造出来了一个只有她和赞格尔的绝对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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