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到兴起,“噼啪”拍了几下钢琴外围的木板,大概也把这高档钢琴当成了吉他,但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的地方,转头环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他,才松了口气,回头接着弹。
林渐青“噗嗤”一声,以前怎么没觉得陈最这么可爱。
“什么事这么高兴?”张凯丽的声音。
“注意到了吗?弹琴那人是陈最。”
“是他吗?”张凯丽虽是疑问句,可问出来半点吃惊都没有,显然是早注意到了。她老板直勾勾地看了这么半天,还没注意到,她该被炒了。
“是,变化挺大的。”
“嗯,要不然葛创都签不下来。”张凯丽心不在焉地搭话,心却揪紧了。说起他跟林渐青也有那么一段,平时多关注点也正常,可是这段时间林渐青对陈最关注过度了。他自己还没察觉,张凯丽却都看在眼里。
大概从陈最拒绝了葛创开始,林渐青就嚷嚷着他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连宝华都拒绝了。开了小号关注了陈最的微博,每首出的歌都听。的确挺不得了,小半年出了七首歌,每首质量都很棒。后来知道是阙响在给他做音乐,还生了一阵闷气,宝华音乐就比不过阙响?
“你叫人去我家里把那个U盘拿过来。”
“什么U盘?”
“就我从贺章那儿拿回来那个,你买版权那个,那首歌是陈最的,我一会儿还给他。”
“渐青……”张凯丽欲言又止,这不就是打自个脸么,过去这么久的事了。
却听林渐青又说:“那事儿我做得挺不对的,一会儿把歌还给陈最,跟他道个歉,还是朋友,说不定我能说服他来宝华。”
张凯丽没办法,只好照办。
林渐青又说:“把葛创也叫来,阙响在这里,他梦寐以求的音乐总监,这么好的机会,让他好好说服说服阙响。”
张凯丽简直没了言语,她跟了林渐青这么久,他什么心思不用说都能猜到。这不是让葛创缠着阙响,自己好跟陈最勾搭。
张凯丽没法说,林渐青太任性太由着性子,大概觉得天底下就没他做不成的事情,他这又是存的哪门子心思?
不多一会儿,晚会开始,主持人开始放视频,讲一些十分煽情的言论,讲完之后就开始募捐了。对于参加募捐的人,捐款并不是来这里的目的,更重要的目的是在这场合结识更多人,所以捐款进行得很迅速。
每个捐款人还是得上去讲两句,露露脸,陈最也上台了。下来后,他明显感觉很多人围了过来,攀关系的、找机会的,更有经纪人、音乐公司老板直接问他要不要签约的。
陈最应付不过来,拿着眼睛找阙响。刚刚人还在的,还上台发了言,怎么一下来,人就没影了。殊不知,可怜的响哥被葛创生拉硬拽给拉走了,要找个地方跟他好好聊聊他未来的事业,作为师兄不能看到他继续这么混下去。
正当陈最着急又不知怎么办时,一只手伸进了人群里,不轻不重拉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拽把他拉出了人群,随即是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诸位,我找陈最有点事。”
林渐青找的人,自然没人跟他抢,他一直把陈最拉出了晚会,拉到了宴厅背后一处僻静的露天小花园里。
陈最有些懵,他一点也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林渐青,而且林渐青似乎是从天而降,把他给拉走了,连反应时间都没留给他。
林渐青说道:“这儿没人了,喘口气吧。”他刚看到陈最被人围住,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有点生气,那些人真是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
陈最深呼吸了一口,总算从刚才的紧张尴尬里缓了过来,看到林渐青,定了定神,说道:“谢了。”摸了一根烟,但是在点燃之前,又打住了。啊,习惯真是很难改变的事情。
林渐青在不甚明亮路灯下笑了,道:“不要紧,这是室外,你抽你的。”
陈最有些尴尬,还是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灰色的烟雾升起,陈最嘴角一朵忽明忽暗的花。
林渐青找了张长椅坐下,示意陈最也坐,陈最摆摆手,只是倚在旁边的花架上抽烟。
“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害羞啊?”
陈最垂下来的手,弹了弹烟灰,说道:“一直不太喜欢跟太多陌生人相处,一两个还好。”
一直都是这样吗?林渐青还真不知道,不过他那时也没有带陈最出去参加过这种场合。
“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你。”
“我也是。”
林渐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以为陈最看到他会很紧张,会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想到他这么淡然,比在宴会厅里面对那帮烦人的家伙淡定多了。
这让林渐青有点失落。
但看样子陈最也没逃避他厌恶他,这算是个好现象吧。
“我看你跟阙响一块儿来的。”
“嗯,他带我来的,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不太适应。”陈最自嘲地笑了笑。
抽完一根烟,走到垃圾痛旁边把烟蒂杵灭,又走回来,很自然地在林渐青身边坐下了,好像他们是多年的老友,中间毫无间隙似的。
“你最近跟阙响走挺近的?”
“嗯,他住我家,给我做歌,他还挺会玩的。”
“他住你家?你们……”林渐青想问你们什么关系,话到嘴边才觉得这么问很奇怪,转了个弯,“配合挺好的,你出的新歌都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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