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琛很快被人簇拥着进了楼房,江生和杜遇则被人带进了另一边的小屋里。
像是间放杂货的屋子,面积很窄,里头有坏掉的木板,被叠放在一起放到了墙边,废弃的药水壶,坏掉一只脚的椅子……各种杂货堆积在一起。
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水泥地上很湿,还好墙角还有点稻草,或许还能靠它挡住点寒气。
杜遇走在江生的身后,有点慢吞吞的,被后面的粉面猛的推了一下,他嘴里骂骂咧咧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给我快点!”
杜遇被他一推,差点跌到木板堆里,是江生眼疾手快,转过身立马护住了他。
木板四角尖锐,要是不小心戳到哪了,必然是戳得不轻。
江生动了怒,脸都沉了。
都说性子好的人不轻易动怒,只因一动起来看着吓人。
一瞬间,江生猛的掐着粉面的脖子直推撞到了墙面,他跟刚才被游子踹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的脸色虽然惨白,但整个人阴冷的气势让人害怕,“看你没什么脑子,我就和你说一遍,我忍你是因为我想忍,不是因为怕你,如果你弄不清楚这一点,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弄清楚。”
粉面之前就被江生教训过,刚才因为刘子琛,就抖落了起来。
这会儿江生动了怒,手里的力道加重,掐得粉面喘不上气,他拽着江生的手,试图让江生松开。
他呜咽着喊,“你……你松……松……”
四周的几个兄弟连忙上去帮忙,拽着江生的手,但奈何江生的力气大,又因为动了气,三四个人齐拽,都没拉走他。
江生捏着粉面的脖子,不为所动,只见粉面的脸红得发紫,似乎是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忽然听到背后一声轻喊,“阿生……”
像是敲醒意识的一声闹钟,猛的江生就醒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瞬间,松开了手。
他刚才,差点……杀了人。
回想起刚才,他是因为生气,因为他们动了江生的底线,怒气冲上了脑门,把什么都忘了。
粉面揉着脖子咳嗽,咳得停不下来,一旁的人连忙给他舒气,好一会儿,他才缓过了气来。
这会儿看着江生这脸,想起刚才他那阴沉的脸,打心底里害怕,都忘了江生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吞吞吐吐道,“我,我刚才,刚才没注意。”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面哥咱用得着怕他吗?”
粉面低声说,“老子刚才都他妈快死了,你没看见?再说,琛哥前儿都说了不许动他。”
他故意佯装姿态,在兄弟面子装.逼,“他妈的,你当老子怕他,要不是琛哥发话,我早就卸了他的胳膊。”
那人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还是面哥聪明。”
江生轻声和杜遇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杜遇也被江生刚才那模样吓到了,拽着他的衣袖不说话。
钗子很快拎着药箱过来了,他大学修的是医学,有点本事,团伙里有人受了伤都是他来料理。
“人在哪?”他问站在门口的粉面。
粉面往里指了指。
钗子一眼就看见了他,他的面孔钗子自然是熟悉的,钗子在刘子琛手下做事全粹是为了钱,对这帮人没什么真情,对江生更不像这些人这样恨,只是烦他们这些警察。
他蹲下身来,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命令着江生,“把衣服脱了。”
江生解开了衣服,一道长长的像是被刀划开的口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血流得不像之前那样多了,钗子简单的看了一眼,就开始给他处理。
杜遇在一旁看着,不自觉的握紧了江生的肩膀。
看到那些血,心里发颤。
好在钗子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伤口处理好了,给他用纱布包扎好。
其实像他这样的情况,应当要多注意休息,还要补充营养,但奈何此时情况特殊,这些条件都不能满足,虽然伤口弄好了,但还是惨白着一张脸。
粉面目送钗子走后,也顺带关上了门,边锁门边说,“好好呆着吧江警官,你欠我们的债,咱琛哥会找你要的。”
门落了锁,窄小的屋子顿时黑了下来。
四周是各种杂货,看不清楚东西,江生靠着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抱了点稻草铺在地上。
“坐这吧阿遇。”
有了稻草垫着,坐在地上倒也不是很凉了。
杜遇安静的坐在江生的旁边,从进来之后,他似乎变得格外的安静。
现在的情况,对于江生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刘子琛没有立刻为难他们,这就意味着,江生还有时间想办法。
然而办法不是很快就能想出来的,他现在有伤,他硬气了这么会儿,其实都是在他们面前强撑的。
这会儿人走完了,他才算暂时的松了会儿气。
因为他的胳膊早就疼得不行了,被子弹划出的口子,哪能说动就动,别说一动一牵扯,就是单坐在这,就仿佛是在撕他的肉。
江生试图抬起胳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抬,它静静的垂在一边,像是在告诉江生,它累了,它太需要休息了。
江生试了好几次,不仅疼得抬不上来,纱布也因为他的任性,开始渗出血来。
江生只得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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