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沈曜笑了笑,从温泉池里站起身,随手拿起池边上放着的黑色浴袍披在身上,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房间里走,水滴顺着笔直的小腿线条一路下滑,莫名就带着股欲气,“你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再传过来,周未的声音低了不少,细听还透着股小心翼翼,“沈星星,你这么说,是已经有看上的本子了?”
“还是周哥懂我,”沈曜进了房间把手机丢在床上,自己拿了条毛巾擦头发,“是看上了一个,就韩导的那个《陷阱》。”
“害,”听到是这部,周未稍稍松了口气,“之前韩导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你去试镜,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沈曜立刻把手机推远了点儿。
果然,下一秒,周未捏着嗓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周哥,我不喜欢演戏,也不需要靠双栖吸粉,我是歌手,不是流量。”
如果忽略掉奇怪的音色,周未这一句话倒真能把沈曜说这话时候的傲气模仿出个八成。
“哎呦周哥,”沈曜不好意思地笑笑,“商量商量,这段记忆消除一下?”
“你小子,”周未轻嗤一声,“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韩杨虽然年轻,但接连拍出来的两部作品都是精品,”沈曜把毛巾搭回架子上,散着半潮的头发往后倒,整个人陷进松软的大床里,“这次的《陷阱》也是为冲奖做准备的,我...”
“行了行了,”周未不耐打断他,“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摁着你头,别跟我扯这些套话。”
沈曜笑起来,“谢谢周哥,试镜成了我请你吃火锅,给你点十盘雪花肥牛!”
“这可是你说的啊,”周未也跟着笑,“我现在就联系韩导去!”
两人又玩笑两句,等着周未挂了电话,沈曜把手机锁屏埋进枕头下边,视线还是不自觉落向床头柜上一朵纸折的靛蓝色川崎玫瑰,半晌,他拿起旁边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周未办正事儿的效率跟吃火锅有的一拼,没过多久就回了电话过来,说已经联系好了韩杨,两天后就可以去试镜。
“试镜的剧本我已经发给你了,”周未说,“你这两天的行程也都能推的推,能移的移了,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家好好看剧本。”
“好,”沈曜应下来,“谢谢周哥。”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了,”周未又忍不住开启老父亲模式,“虽然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迈进演艺圈,但毕竟这次是韩导先邀请的你,这底气还是要足点儿的是不?”
“周哥说得对,”沈曜忍笑,不见面光听声音都能知道,周未其实比他紧张多了,他弯了弯唇角,“我相信自己能演好。”
“哎这就对了!”周未笑起来,“周哥就欣赏你这股子傲劲儿!”
挂了电话,沈曜没拖延,顺手就把周未发他的剧本打印了出来订好,又从笔筒里抽了支按动笔,这才窝回床上,看了起来。
韩杨的《陷阱》,虽然是为了冲奖的文艺片,但占了当下两大热门元素——“悬疑”和“小人物”,因此试镜剧本虽然简略也不够完整,但沈曜看得还是很津津有味。
他一边看,一边就会把想法及时记在旁边,同时在脑海里不断揣摩该如何表现出一个个情节。
到了情绪高潮点上,沈曜就干脆跳下床冲到穿衣镜前,念台词做动作,顺便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过也许是从来没演过戏的缘故,沈曜觉得自己脑子里想得很好,可一对着镜子,就怎么看怎么尬。
这么自我折磨了半小时,沈曜放弃了。
此路不通。
正准备换个方法再上路,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沈曜接起来趴回床上,懒洋洋应一声,“桃子啊。”
“曜曜啊,”魏陶大嗓门儿响起来,“想爸爸没?”
“乖儿子,”沈曜笑骂,“白天不是才见过?”
魏陶,是沈曜的好友之一,再说详细点儿,是在沈曜正式进圈前,跟他一起玩过乐队的。
那时候沈曜的乐队一共四个人,沈曜是主唱,魏陶是鼓手。
四人深刻的“父子”情谊从那时候就建立了,且不以乐队解散沈曜进圈为转移。
沈曜昨天录完新专,今天难得休息,四人就一起约着打了场球。
也就是在打球的时候...
“白天见过晚上就不想了?”魏陶的大嗓门儿把沈曜乱飘的思绪拽了回来,“曜曜,你这样爸爸可是会伤心的哦。”
“伤个桃子的心,”沈曜回怼得毫无心理负担,“有桃子就放,没有就挂,我这忙正事儿。”
“你忙什么正事儿你专辑不都录完...”最后一个le的音卡在魏陶喉咙口,就听他一声“我操”,“沈曜!你俩真他妈又搞上了?!我他妈说什么来着!我他妈就说你见着他就他妈得完!”
“搞你大爷!”沈曜被这一连串“他妈”震得耳朵发麻,干脆也开了免提吼回去,“我见他个桃子!我们在球场时候他看见我了吗!”
对,没错,也就是今天在球场打球的时候,沈曜见到了快五年没见过的,前男友,花熠。
只不过那时候他坐在楼上休息区,而花熠在楼下打得酣畅淋漓,从始至终也没抬过头。
“不是你自己非要从后门出去的?”魏陶又吼回来,“还他妈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平时出街也不见你捂得这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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