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屿无所谓,正想站起来,程安按着他的肩头阻碍他的动作。
程安拿着试卷站起,往讲台上走。
“程安,你上来干什么?”孟老师对着程安时,说话温柔了许多。
程安从粉笔盒里抽出一只粉笔,平静地说:“如果我是荣屿,他是程安,孟老师的想法会是怎么样的?”
孟老师被问住,无法反驳,“你不可能是他。”
“那我现在是他。”程安看了看试卷,“请大家先看第一题……”
程安讲题的思维模式系统,底下人听的认真,荣屿也是其中一员,看着程安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孟老师见程安讲课的效果反应良好,不好打断,只能站在旁边听,进入状态后,不时点头。
一堂课接近尾声,程安讲的很简洁,却又都是重点和必讲点。
教室再次陷入鸦雀无声。
荣屿率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好!太好了!”
轰动的掌声下,孟老师也回过神来,“很不错,压轴题的几种解法都想到了。”
“我想听听您对我的评价。”程安说。
“你很聪明,是我很欣赏的学生。”孟老师说。
程安笑了笑,“谢谢您对荣屿的评价。”
孟老师:“……”
孟老师似懂非懂地看着程安,其他人都不太明白程安的话里有话。
柯悦雨咬咬牙,站起来,憋足一口气吐出长串话,“孟老师,您是老师,我们尊敬你,但您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讨厌,而对荣屿另眼相看,忽略他的努力成果。”
荣屿看向憋红一张脸的柯悦雨,兄妹俩长得不太像,性格相似百分之九十。
“班长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说,”孟老师不打算接着讲,“剩下的时间自习纠错。”
柯悦雨说的这些话是和范琴琴商量过的。虽然范琴琴没有说实话,但良心不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程安没想到平时内向的柯悦雨会直接对着老师为荣屿辩驳。
“范琴琴可以全对,为什么荣屿不行,您因为讨厌他,一口咬定他作弊,”柯悦雨越说越顺,口吃暂时性失效,“正如程安同学所说,如果荣屿不是荣屿,您是不是就不会针对他了?”
教室又一次陷入鸦雀无声。
柯悦雨慌了慌,“对不起,对不起,用词可能有些错误……”
“班长说的很对,”程安对向孟老师,“孟老师,请您放下芥蒂,荣屿没有您想的那么坏。”
“对,我们三班相信荣屿,他不会抄袭作弊。”苏波站起来说。
“是啊!老师请您相信他。”赵先锋附和。
“相信荣屿!”
一个接一个的说着。
“我们也相信老师,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荣屿真的不差!”
场景很燃,平日里粗糙的男生们跟着女生用敬语,语气尊重没有半分轻佻,几十个人有序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荣屿笑着看这帮整日相处的同学。
这就是青春的魅力吗?可以因为一件他自认为不足挂齿的事,而引发共鸣,一起追究真相。
没有所图,只为了认定的朋友。
青春又热血。
孟老师从业时间不短,昨天的事的确有些头脑发热,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能看出个前因后果,只是她没给自己找到台阶下。
幼稚的孩子们给了她的不稳重一个台阶。孟老师松开紧锁的眉头,微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次考试难度太低了?”
“NO!!!难爆了!!!”
“真的,我只看懂了选择题的英语单词,abcd。”
……
程安往座位上走,荣屿伸开双臂,嘴型动了动:抱个。
程安没理他,坐下戴上耳机。
“荣屿。”孟老师说,“这次考试你的试卷我保管不当弄丢了,影响了你的排名,这里老师跟你说声抱歉。”
孟老师抛出和平的橄榄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荣屿识趣地摆摆手,“哪儿的话,没事,不是什么大考试,下次再跟我家小老弟抢第一。”
“你家小老弟是谁?”孟老师说。
苏波嗓门最大,还会抢答,“还能有谁啊,直系家属程安。”
教室又又陷入鸦雀无声。
下课后,班上近一半的人都过来“道贺”,荣屿才知道自己人缘这么好。
“我就知道是范琴琴抄你的,”赵先锋说,“老大你拿出打篮球的气势,不能因为她是个妹子就让着她啊。”
荣屿头疼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没给她抄,她也没给抄。”
“怎么可能,这次题这么难。”赵先锋说。
“不会的题不能蒙吗,运气成分也是考试的一种,况且人还是有底子的,”荣屿拍拍桌,“都散了,不要对女孩儿搞阴谋论。”
荣屿来到柯悦雨桌前,“谢谢班长。”
范琴琴没哭了,肿着两个眼睛看数学题。
“没,没事,我,我是班长,应该,应该的。”柯悦雨气势一过,结巴恢复。
“这个公式有简化版。”荣屿扯过范琴琴的书,“班长借支笔。”
柯悦雨从笔盒里抽出一支笔。
荣屿在书上写下一串公式,“这样,好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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