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对那把刀很平静,只盯着那道伤痕看了会。蓦地想起刚刚辛也说的那句“天才的苦,他们又吃不吃得下呢”。
有夜风吹进来,裴砚帮辛也拽下衣服,拉好棉被,过去关上宿舍通风的窗户。
裴砚又去了阳台。今天一天他分心得厉害,下午考试也有些注意力没有聚焦,只考了92分。收衣服的事好像也忘记了。
他平常很少会有丢三落四的情况。今天倒是都犯了一遍。
裴砚把他自己的衣服收起来,放在一堆。剩下的就是辛也的。辛也这次带来的衣服颜色有些杂乱,但都是黑色灰色这一类,暗暗淡淡。连他的内|裤也是如此。裴砚帮他把衣服收起,叠好,内|裤放在最上面。放回他的衣柜。
做完这一切。裴砚躺上床,为自己倒了杯水,从贴身的衣物里拿了个药瓶出来。
已经三四天没吃药了。
他吞了两片药片。闭上眼睛。也终于休息了。
——
翌日。天晴。
学生之间消息传播得很快。有一位同学因为压力过大而退赛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大家都在低声讨论他的事情,不少人感同身受。
但也有少数是意气风发的,心情好得仿佛是整个教室里最亮眼的风景线——永远的八卦中心——许乘风和管生。
辛也今天气色一下就恢复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整个人完全不见昨日的怏怏病态。他跟在裴砚后边,裴砚坐到和江右其他们一排,辛也就跟过去。
徐西宁特意来问候了一声,手很自然地贴过来,想抚摸辛也的额头。
但被辛也无情地躲开了。
边上江右其看乐了,心说大佬就是大佬,该高冷时从不手软,在那边笑场,一边说:“老师,辛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徐西宁点点头,“气色好了很多。”他点了两下辛也的桌子,又点了下他边上的裴砚,“你们跟我一起出来一下。”
如果是喊辛也一个人,那辛也的行动力不一定强,但两个人一起,裴砚起身,辛也也跟着起身了。
先后到了办公室。
徐西宁的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积了很厚一层的烟灰,垃圾桶里也有不少的烟蒂。徐西宁像是深思熟虑了很久,再次开口:“你们两个都是好苗子。”
“……”
“省赛到时候应该也是我和省里还有个老师一块带。我希望能够收你们为徒——我不是说那种要拜师学艺或是收钱什么的。只是觉得你们的实力和天赋都很好。很值得培养。”
裴砚温润地开口:“谢谢徐老师的心意。但您之后一定很忙,而且我和辛也能不能入省赛还是要看后天竞赛的发挥。我们的徐则厚老师已经是一位很好的师傅了。”
徐西宁也是照着之前徐则厚说的,说是真想接近辛也,就试着把裴砚和辛也看做一个整体。现在看来,事实倒是如此,但是终点是裴砚的态度:“这事我和你们徐则厚老师已经沟通过了,他也是同意的。况且多一位师傅,不也是挺好的?”
静了下。徐西宁问:“陈辛也,你怎么说?”
辛也很无所谓。他一向来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到不行。“裴砚同意我就同意。”
徐西宁:“……………………”
裴砚原本也比较顾虑和在意的是徐则厚,于是说,“那我们再去和徐则厚老师商量一下。谢谢徐老师。”
——
一天的补习就这么又紧张地过。下午考完试,结完分,五十余人里只有三个九十分以上。分别是辛也、裴砚和管生。
讲评完试卷,徐西宁考虑到一周的学习压力和竞争压力过大,甚至有人情绪崩溃选择了退赛,学生们身体锻炼也少,甚至也有人还感了冒,于是说:“这几天同学们也都很辛苦。我和带队老师们也都讨论了一下,觉得还是需要有一个放松的时间。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时间,去上个体育课。”
一句话砸下来,像是扔下一颗炸弹,平地一声雷。
学生们倒是都兴奋起来。
徐西宁说:“体育用具我已经给大家准备了,男生是篮球,女生是羽毛球。好。解散!大家自行去体育馆就行!”
之川三中的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了几眼,陆巷南先开口:“的确是应该运动一下。走起。”
江右其:“陆大人说得有理。”
沈念念跟风:“哈哈哈,陆大人说得有理。”
陆大人是江右其给陆巷南起的外号。两人一宿舍之后,江右其发现这人真的事事巨细,而且是个完全洁癖。反正他过得是超级舒服,因为陆巷南就是连墙角的一点灰尘都一定要打扫干净的。
几人也跟上难得喧闹的大队伍走去体育馆。但也有少部分人还是留在了自习室里,继续学习。
体育馆很大。体育馆里面是羽毛球馆和排球馆。外面的大操场是篮球场、网球场和足球场。沈念念跟着别的学校的女生进了羽毛球馆。
剩下几个男生。陆巷南跃跃欲试,“你们会不会打篮球?”
江右其脱了外套,撸起袖子:“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虽然我打得不好,但看的比赛多啊。也算会打吧。哈哈哈。”
但另外两个没动静。
江右其有种不祥的预感,“裴哥?大佬?”
迎着江右其难以置信的眼神,裴砚认真地说:“我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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