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对着这张脸你喊得下去爷爷？”沈景云也很无奈。
    活得太久就是这点不好，辈分容易乱。
    听说以前除了直系，其他精妖都直接喊名字，不搞人类那一套。
    沈墨离：“......”
    他得缓缓。
    晚上躺床上，沈墨离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越抠以前跟顾凌恒的相处细节就越想勒死自己。
    以前怎么那么作呢！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只能期盼顾凌恒看在自己是沈景云哥哥的份上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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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懊恼愧疚间，他突然想到一点。
    顾凌恒跟自家弟弟在一起，那他岂不是上古神兽白泽的大舅子！
    卧槽！
    这个他能嘚瑟一辈子！
    沈墨离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原本是愁得睡不着，现在好了，变成亢奋得睡不着。
    另一边，顾凌恒掏出毛巾帮猫崽儿擦jiojio，然后小心翼翼抱到床上，“景云，我们睡吧。”
    “咪。”
    好。
    猫崽儿应了一声，在被子上踩了踩，舒舒服服窝进去。
    “今天不变成人形睡吗？”熄灯后，顾凌恒钻进被窝，借着纱窗隐约透进来的银色月辉看着猫崽儿。
    “咪。”
    不了。
    猫崽儿摇摇头，变成人形还要穿衣服，麻烦。
    “那好吧。”顾凌恒凑过去，在猫崽儿额上落下一吻，他眉眼弯弯，“景云，晚安。”
    猫崽儿尾巴尖儿勾了勾，算作回应。
    顾凌恒侧着身体，凝视着小小一团毛茸茸，想到他们还有四天就要下山，忍不住发愁。
    哄了一段时间，猫崽儿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战战兢兢，相处融洽了许多。
    但失去以前的记忆，他们中间始终隔着一层。
    可是真让猫崽儿恢复记忆，顾凌恒毫不怀疑就算他把仙人球跪成仙人掌，猫崽儿都不会原谅他。
    这段时间他为了从轻发落，又是当坐骑，又是用尾巴当逗猫棒，又是各种好吃好喝伺候着。
    可他还是慌。
    怕猫崽儿生气。
    解不解除封印，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解除封印，猫崽儿恢复记忆肯定炸毛。
    不解除封印，猫崽儿没有安全感，还会患得患失。
    拖到不能再拖才接触封印......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坟头草有多高。
    顾凌恒叹了一口气，沧桑中又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
    只希望解除封印后，自己能死得体面一点。
    都怪新的天道，好端端的干嘛要灭了精妖一族？
    直接削弱力量不好吗？
    闹得他现在进退两难。
    好气哟，一点都不想笑！
    遇见猫崽儿前，顾凌恒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了另一个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也没想到变成这样自己依旧甘之如饴。
    猫崽儿真是他的小克星。
    “景云，你睡了吗？”顾凌恒轻声唤道。
    猫崽儿睁开眼睛，疑惑地叫唤一声。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顾凌恒伸手握住它毛绒绒的小爪子，眼中满是恳求。
    “咪？”
    什么事？
    “将来要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好不好？”顾凌恒没脸让沈景云直接原谅他。
    要是自己有生命危险，沈景云用命换他的命，他肯定也气死。
    猫崽儿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懂顾凌恒为什么说这个。
    “原因你先别管，答应我好不好？”
    “咪。”
    行吧。
    猫崽儿想着顾凌恒对它这么好，肯定不会做让它生气的事情，特别豪爽地答应下来。
    “那我们一言为定。”顾凌恒立刻笑开了。
    猫崽儿晃了晃尾巴，见顾凌恒没有其他事，重新闭上眼睛。
    很快就睡熟了。
    顾凌恒心情放松，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没一会儿也睡了。
    ***
    第二天一早，顾凌恒睁开眼，像往常那样亲了亲猫崽儿的额头，轻手轻脚出去洗漱，然后去厨房做早饭。
    沈随安醒得早，听到厨房里的动静，慢悠悠晃过去。
    看到坐在灶台后面目光专注的顾凌恒，他打了个呵欠，问道，“凌恒，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景云解除封印？”
    听到这话，顾凌恒动作一顿，脸上带了几分不自然。
    “不是我说，这件事你拖得越久，景云到时候越生气。”沈随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接触封印怎么样？”
    顾凌恒看了一眼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将一根粗树枝放到火里。
    “景云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到时候你多顺着他点，让他把那口气撒了不就行了？”沈随安闻着锅里飘出来的味儿，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顾凌恒还不吭声。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沈随安劝了半天，见顾凌恒不为所动，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嘿嘿一笑，“实在不行，我帮你把封印——”
    话还没说完，被顾凌恒的死亡凝视钉住。
    沈随安心里一凉，身上汗毛全部炸开。
    他连忙告饶，“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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