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在门外犹豫片刻,贫僧便冒昧请施主进来了。不知施主是来求姻缘还是求前程。”
跪在那橙黄色的蒲团之上,她态度恭敬道“求姻缘。”
听闻此话,玄和法师不免露出了一抹和蔼之色。自顾自说道“很多年前,施主过来也是这般的说辞。”
顾清木的黑眸里是满满的疑惑之色,好像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
玄和法师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笑了笑说道“千年的等候换一世的孽缘,是施主曾在佛前的许诺。一波三折是命里该有的宿命,如今波折已过,未来可期。”
“大师的意思是我和她的缘分还在是吗。”她的声音比之前的平静多了一份欢喜,眼眸里更是溢满了期盼。她的重点在玄和的后一句。前几句她都没有细想。
玄和从怀里拿出一条做工精致的红绳,面上和蔼之色不改,如长辈嘱咐晚辈一般“虽波折已过,但姻缘是你强求得来,影响了她这世的气运,此后会大病小病不断,这条红绳能护她今后平安。不过施主也要牢记,姻缘这种东西,强求不得,一切只能随缘。你已经逆天改运一次,也算是佛祖破例了。”
“弟子一定牢记佛祖嘱咐。”慎重地接过那条红绳放好,顾清木恭敬地磕了一个响头。
玄和法师连忙将她扶起,感叹道“施主命主龙凤,日后前程似锦,家庭幸福美满,也算是种因得果。”
虽然不知道玄和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只要知道她和安安的姻缘还在便够了。
握着手中的红绳,她远远地站在叶家门口,望着那户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家。
她一周前便已经回来了,抱着侥幸的心理,每天都会在这里等候许久,希望能遇见她。因为据周边的一个阿姨讲,叶家要搬家了。那么安安应该也要回来吧。
下午的天空是一向的橙红色,街道处也渐渐亮起五彩的霓虹灯。顾清木有些失望地低眸,可能今天她又是白来了。
直到她听到那柏油马路上响起了一声汽笛声。眼里渐渐有了希望。应该是她。
趁着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空,叶母带着叶挽安回国了。既然她们要长期定居在M国,那么之前在A市叶家的东西都要收拾和清理。再加上女儿自醒来后,就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不曾笑过,所以也有一部分带她回来散心的原因。
手忙脚乱地收拾完一袋垃圾后,赵雅晴递给叶挽安,吩咐她去倒了。
叶挽安纤白的手指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因为做过手术,所以她的头发被剃掉了,如今才长了一点点。
就在顾清木有些犹豫该怎么进去时,毕竟叶母让她不要再出现了,她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无名指那处的戒指。
心里一阵酸涩。眼眸发红,故作平静。声音低哑地喊了一声“等等。”
叶挽安有些懵懵地转身,看着那个她不认识的人,清冷的眼眸里除了疑惑便没有其他的情绪。
顾清木迅速上前,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瘦削的脸庞,她瘦了,她们没有照顾好她。
“小姐。我与你有缘,这条手绳便赠予于你。”顾清木低眸,也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便将那条手绳自作主张地缠在了她白皙的手腕。
出于潜意识的亲近和好感,叶挽安没有推开她,只是那双眼眸紧紧盯着那人精致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担心叶母会出来,顾清木缠好后,嘱咐一定要戴着,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你的名字。”女孩许久没有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份软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顾清木。”
看着手腕之上的那条做工精致的红绳。她陷入了沉思。
顾清木是谁?为什么会送她红绳?母亲为什么没有向她提起过。为什么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很喜欢她。
她刚刚离开时,心里分明是不舍和难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对Allen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对这个叫顾清木的陌生人有。
寂静无光的房间,顾清木眼眸无光,柔软的手心中间是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
她的无名指上本该戴着这枚她为她准备的戒指,如今却被那个叫Allen的人抢占了先机。
Allen是吗,豪门望族是吗,她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向极其冷静的黑眸闪过一抹愤恨和痛苦。
这个Allen完全就是仗着叶母的支持和安安的失忆,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安安本该是她的。
段氏庄园。古雅的书房。定时为段老爷检查身体的家庭医生收回听诊器。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段老爷品了一口茶,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声音平静道“你就如实禀告吧,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老爷您的身体各项机能正在快速退化,一直靠药品撑着,才勉强维持身体平衡,如今已经到了极点,最多半年。”家庭医师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是段老爷高薪聘来的,每年拿着八位数的工资,照顾段老爷的起居。
虽说他照顾段老爷的这两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但是段老爷的身体还是因为药力反噬而一日不如一日。况且段老爷待他不薄,这多少都让他这个医学界精英十分的惭愧和难过。
“好啦。老头子我自己算到了。你先下去吧。”让家庭医生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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