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就这样被毁了,温漫顿时惋惜不已,嘴里抱怨道:“殿下,你真是暴殄天物!”
这可是湄昭仪所赠,后宫也只有受宠妃子才能得皇帝御赐一盏。
三公主却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
一颗荔枝而已,却能玩出这般又苏又媚的效果,这也是三公主始料未及的。
她就这样发现了人鱼族的一个秘密,“所以,你们人鱼的敏感之处,在足底?”
说着,似乎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想法,三公主将指尖轻轻按在了温漫的足底,然后轻轻地捏了捏。
温漫羞色满脸,哼唧一声。
三公主扬起唇角。
*
当夜,温漫主动去寻了三公主。
三公主正坐在书房看白日耽搁下来的文书,萱兰在一旁垂眸磨砚,燃烧的烛灯照出一片光晕,黄澄澄的。
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纸页翻动笔墨书写的声响,灯火忽地啪一声作响。
三公主收了笔势,落腕抬头,“几时了?”
萱兰看了看一旁的青铜漏刻,道了个时间。
三公主已经将事务都处理好了。她没有急着起身回屋,而是顺手拿起了旁边青木最近调查的东西,翻开查看。
青木所写的东西,八卦有余,精炼不足,通篇都是诸如礼部侍郎昨日悄悄纳了第十八房小妾、大理寺卿一日三餐必须配备大葱之类的小道消息。
三公主看着看着,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势都变得懒散起来,靠在椅背上,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
因为写得细写得多,青木算是整个公主府最费纸墨的人了。
最后翻到镇北侯昨夜走失两只猫,三公主忍不可忍,抬手揉了揉眉心,“萱兰,有时间你教教青木如何做笔墨文章。”
萱兰早就习惯了青木这东一锤西一榔的乱七八糟文笔,闻言笑了笑,“是,殿下。”
啪嗒一声,三公主阖上册子,不看了。
她朝门外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
三公主换了个坐姿,然后拿出贴身放着的养鱼册子,开始温习一遍。
萱兰极有眼力劲,轻声说道:“殿下,我去找鸢尾问些事情。”
“嗯。”三公主头也没抬,准许了。
鸢尾待在温漫身边。
温漫沐浴到一半,忽然跑出来了。匆忙之下,她只套了件外袍,光着脚丫子,湿漉漉地披散长发,万分火急之态。
鸢尾抱着佩剑起身,讶然上前,“夫人,怎么了?”
温漫难以启齿,只催她,“快带我去找殿下!”
鸢尾于是抄了条小路,带着温漫去了书房。
“夫人,一开始便该答应让殿下帮你沐浴,昭仪娘娘交代了,您这些时日是最紧要的,定要亲近之人时刻守着。”
温漫也没想到,湄姬所说原来并非危言耸听,这人鱼分化期实在太麻烦了!
她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萱兰正好出来,瞧见这一幕,于是连忙回转,立在门边迎接。
鸢尾当下也顾不得跟萱兰打招呼,直接踏进去,“殿下……”
三公主抬眸,握着册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落在后面颇有些狼狈的温漫身上。
温漫扶着书房木门边缘,发梢水滴缓缓凝聚,坠落在雕着菱花的门面上,说话间已经落了两三滴,她雪白的脸庞涌着胭脂般的嫣红,混着涔涔汗水,淡琥珀色的眼眸雾蒙蒙的,汪着水色,红唇微抿。
双腿上涌来的潮水般痒意,让她完全说不出话,甚至摇摇欲坠,再也迈不开腿。
三公主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瞧清了她的外袍底下空荡荡一双雪色长腿,目光陡然幽深起来。同时开口:
“鸢尾,萱兰,你们先出去。”
连声音都哑了下去。说话间,三公主的目光一直与温漫对视着。
温漫受不住三公主原本淡漠的眼眸忽然如火般热烈起来,像燃在了她的身子心口上,让她的腿更加迈不动了。她抓着红木扇门的手指险些将上面的红漆都给抠下来了。
鸢尾立在一旁,尚且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完全不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了,故而三公主的话,也没有听入耳,只是担忧夫人会有什么危险。
萱兰连忙拉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出了书房,顺便将院门给阖上了。
月光洒落一地,两人走出去好远,鸢尾神色依旧恍惚怔然,“夫人刚才怎么了?”
萱兰看了她一眼,微叹一口气,“你……真的不知?”
鸢尾被她看得慢慢领悟过来,旋即别扭脸红起来,“是……是那个了吗……”
这事儿,其实她切身体会到过,只是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意识完全模糊。她知道情动起来的可怕,它可以完全将一个人的意志击溃,脑子变成浆糊一般,只想着纾解,其余的则完全不在思虑范围了,人几欲变成兽物一般,完全沉沦其中被其操纵着。
那真是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次。
萱兰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欲言又止,“其实……鸢尾,这事儿并没有那么可怕。”
鸢尾一脸不相信,“这事能让人变得毫无理智,哪里好了?”
“哎,所以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这样你便能知晓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的意境了。”萱兰只感觉自己秀才遇到兵,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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