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第一场戏这天可谓天公作美,因着昨晚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白天的气温徒然降了好几度。
一个大阴天,气温只有二十五摄氏度。
今天的这场戏是第三空间的一场重头戏。
第三空间的背景为一个架空的古代背景——稷国。尹恩则饰演稷国权势滔天的大祭司。
大祭司精通医理,识遍世间三百六十五味草药,如数家珍一般,更是精通丹药之理。
稷国千百年来,信奉神明。大祭司乃稷国臣民们心中的月亮,神圣不可亵渎,威望逐日高过当朝圣主。
纪璎饰演的女主则是稷国的嫡出公主——凤翊公主。
凤翊公主不单是稷国唯一的长公主,更是大祭司唯一的关门弟子。自幼天资聪慧,深得大祭司宠爱。
这第一场戏便有稍微亲密的镜头,而且还是自己饰演的公主主动向大祭司表白。为此,纪璎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和别的演员搭戏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纪璎可以迅速调整好状态进入到角色之中。
可眼前和自己搭戏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前女友,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尴尬。纪璎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来试图缓解紧张情绪,可都没用。
因着是古代戏,所有演员们均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好在今天天气还不错,不仅是个大阴天,还不时伴有阵阵凉爽舒适的微风。
一处布置讲究的书房内,一面墙的药柜立在书房的最北方。左侧窗台上立着一支白玉细瓷,瓶内插着一支腰身纤长的柳枝。
尹恩身着一袭月牙白长袍,腰间袖口处绣着凤凰图腾,一头黑色顺直假发竖在白玉冠中。
面若冠玉,表情寡淡。
长桌旁立着一鼎九龙盘旋青铜香炉,香炉内插着一炷香,青烟盘旋直上。
纪璎身着一袭明黄色拖曳至地的长袍,端坐在一方书案前。
肤白胜雪,额间点着一朵桃花形的朱红花靥。一头顺直长发挽了一个“飞天逐月”髻,发间点缀着几颗稀世明珠,右侧发髻上插着一支凤凰金步摇。
书房内零零散散分布着灯光师、摄影师还有场务等工作人员,以及两位大导演。
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
地上几台摄影机精准角度,纷纷对准着两位演员。演员的头顶上方架着摇臂和收音筒。
“《白月光》第五场一镜一次!”姜彻拿着扩音器坐在监视器前,冲着已就位的两位演员喊道。
“Action!”
尹恩右手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左手随意地背在身后,缓步朝着书案后的纪璎走去。
用竹简敲了几下书案,微拧着眉头,缓缓开了口,“自古,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应一日,以成一岁,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也。”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
“凤翊公主,请作答。”尹恩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将握着竹简的右手也一并背在了身后。
“何为‘七情’。”
一双杏眼微扬着眼角,看着面前纪璎所饰演的凤翊公主。
纪璎屏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摒弃掉一切杂绪。双手托着下巴,仰着脑袋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尹恩。
“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偎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纪璎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微笑,“此乃‘七情’。”
“看来凤翊公主近来不必再抄书了。”尹恩满意的点点头。
“师傅,这味药是何药?药用为何?”纪璎一双食指轻拂过面前的一排木盒,拈起其中一味草药。
“凤翊公主,这记药为师已经教你好多遍了,怎还是未记住。”尹恩突然冷下一张脸,语气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
“徒儿愚笨,未记着。”纪璎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连忙低下了头。
“此乃‘独活’,又名羌活,羌青。”尹恩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说着,“味苦,甘、平、无毒。其茎主治疗诸贼风,百节痛风,无问久新.........”
“真的是好难。”纪璎不由小声嘀咕一句,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尹恩。
尹恩借着手中握成卷的竹简,一个抬手,用竹简轻敲了一下纪璎的脑门,警告着道,“如若再记不得,就抄书十遍,便可记得。”
声线虽温柔,可着温柔中却又透着严厉。
“嘶!”纪璎一阵吃疼,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敲了一记闷响的脑门。
余光一个轻瞥,视线轻落在药抽里的另一味药草上。瞬间,一双剪瞳倏地一亮。探着指尖,拿起药抽里的这味药草。
“师傅,这味药我记得!”纪璎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胸有成竹着道,“此乃上药,‘巴戟天’也。其味辛,性微温。”
“主治各种严重风邪,可强壮筋骨,安定五脏,补益脾胃。为暖肝,男子补肾良品。”
“这个你倒是记得紧。”尹恩看了一眼纪璎手中的那味药草,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语气淡然。
“师傅,徒儿心中有一事不明,想向师傅请教。”
“何事?”
“‘巴戟天’于女子而言,药理为何?可同理?”
“...........”尹恩脸色微变,并未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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