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喝醉了,浑身软绵地趴在汤斯年身上。醉酒的人体重向来显得沉一些,但汤斯年还是将她背起来往前走。一旁的汤舜华跟在汤斯年身旁,伸手扶着姜望舒的背上,防止她会因为闹腾然后从汤斯年背上摔下来。汤舜华紧紧跟着妹妹的脚步,神色关切:“重不重?你要是累了,就把她放下来,我们一起扶着她走好了。”
汤斯年仍有余力:“不重的,望舒姐姐很轻。再说了,扶着喝醉的人走路,可比背着她走还麻烦。”
汤斯年跟在她身旁一起进了电梯:“话是这么说,可你不也是瘦瘦小小的,没有多大力气。走那么久,你也会累的。”汤斯年觉得她姐说的话有时候特别没谱,她差不多一七五的身高,在她眼里怎么就瘦瘦小小的了。
两姐妹说着话,楼层升到了姜望舒的住处。汤斯年背着姜望舒走出电梯门时,抬头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成熟的女性,身穿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倚在姜望舒的公寓门边。她微卷的长发散在身侧,挡住了妩媚的侧脸。红唇衔了一支香烟,夹在指尖微微闪着红光。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女人抬眸,多情的眼眸看向了汤斯年。她似乎愣了一秒,将目光落在了汤斯年背上的姜望舒身上。
汤斯年的脚步顿住了,跟在她身后的汤舜华差点撞向了她背上的姜望舒。
“怎么了?”汤舜华探头,看向了前方,认出了靠在了姜望舒门边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她之前骂过的八爪蜘蛛萧苑。汤舜华神色未变,只撞了撞妹妹,让她将姜望舒放下来。
“你抱得起你望舒姐姐吗”汤舜华贴近妹妹的耳朵,与她低语。
汤斯年点头,应得可乖:“抱得动的。”
于是汤斯年将刚落地的姜望舒拽到怀里,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姐妹二人护着醉酒的姜望舒打萧苑面前走过,开了门锁进去后,轻轻关上了公寓大门。
声音不大,却震落了萧苑指尖的烟灰。没一会,高跟鞋就哒哒哒地离去。
汤斯年抱着姜望舒进了卧室,就被自己姐姐指挥着去浴室拿了热毛巾过来给姜望舒擦身。等他她取了热毛巾过来时,她姐已经隔着衣服替姜望舒松了内衣,脱了鞋子放在了床上。
汤舜华接过毛巾,仔细替姜望擦了手和脸,神情专注地仿佛她就是姜望舒的亲姐姐一样。汤斯年站在一旁看着她,垂眸笑笑:“姐,望舒姐姐才是你亲妹妹吧。”
汤舜华替姜望舒擦了脸,拎着毛巾站起来,瞥了她一眼,“是啊,这个是我亲妹妹。”她说着,又指了指汤斯年:“当然,这个也是。这个是听话的亲妹妹。”
汤舜华掐了汤斯年一把,引着她离开姜望舒的房间。汤斯年走得慢,顺手关灯时,还扭头看了姜望舒一眼,见她睡得很熟,这才放下心地走开了。
姐妹两一前一后从姜望舒的公寓离开,乘电梯的时候,汤斯年轻轻道:“姐,望舒姐姐酒品还挺好的。你喝醉了就又哭又闹的,她喝醉了就睡,十分安静。”
汤舜华声音压得很低:“她可没到喝醉的时候呢,是哭累了。”
“哦。”汤斯年点点头,又问:“刚站门口那一个是望舒姐姐的前女友吗?”成年之后,汤斯年其实不怎么接触姐姐的交际圈,就连姜望舒感情上的事情,也只是从她们的交谈中知道些只言片语。
“嗯。”汤舜华点头:“可不是八爪蜘蛛吗?”
汤斯年说:“不是说分手了吗?她前女友怎么找到公寓来了,难不成分手的事情别有隐情?”
两人出了电梯,开车上了公路。汤舜华坐在副驾驶上,懒懒地回应妹妹的问题:“谁知道她找上门来干嘛。分手就分手了,还能有什么隐情。”
“或许是来找望舒姐姐复合的呢?”汤斯年打着方向盘,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漫不经心。
“哪里还会给她机会复合……”汤舜华话说到一半,扭头看向汤斯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汤圆,你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多话?怎么……就这么对你望舒姐姐上心啊?”
汤斯年和她开起了玩笑:“因为我好奇,也替姐姐担心。我不是说了嘛,我还挺期待望舒姐姐成为我们家人的。”她的话半虚半实,乍一听是那么回事,仔细品品又有哪里不对。
汤舜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略一想想,只好说道:“算了,放过你了。”
姐姐的不再追问让汤斯年松了一口气,她姐重新开了个话题,扯到了她学业上的事情,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假期过后,汤斯年回到了学校,又交了一篇论文后,就在导师的要求下进组做实验了。因为实验室是在区医院那边,所以汤斯年得从学校把东西搬到区医院的规培生宿舍。那天刚好汤舜华有空,怕她的东西太多,也跟着一起过来搬家了。
汤舜华一来,公司就在附近的姜望舒立马翘了班,预备和小姐妹一起给汤斯年搬家。等到三人聚头后,站在宿舍楼下看着那段外搭的铁楼梯时,两个姐姐顿时升起了这也能住人的感慨。
区医院的规培生宿舍是座老楼,设施略显破旧,随处可见斑驳的墙壁,刮花的玻璃。唯一可见新的东西,就是去年重拉的电线。
汤斯年抱着一箱书踩着外接的铁楼梯走向三楼,边走便说道:“这栋楼是原先的老院区,一到三楼是西门的门诊部,四到六楼才是我们住的地方。医院将门诊部隔开,所以做了外接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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