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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把手收回,楚愈爬起来,开口道:“你……”
    她想问夏亦寒在发什么疯,能不能说句话,让她死个明白。
    可是夏亦寒异常冷静,眼眸中毫无波澜,如同一湖死水,似乎任何话,都激不起她的丝毫反应,她也不想交谈,完全没有“反派死于多话”的毛病,拿着刀就是个刺,招招狠辣。
    这一对视,楚愈看清了她的眉眼,她记得,那晚在锦水医院,她强行催眠,她猛地惊醒,也是这番神色,面无表情,眼眸死寂,爆发出强悍的气力。
    把这副模样刻进脑海,楚愈放弃通过说话,分散她注意力的念头,她不会听,也不会回应,她的注意力都在刀锋上,直到对面活物没了呼吸,血流满地,一动不动,才肯罢休。
    楚愈心生绝望,狼狈躲避,她胸口闷得难受,以前遇到绝境,也有垂死挣扎的经历,但至少心怀希望,有股劲拉着拽着,引她向上,但这次濒临死亡,她的心态不再是“起重机”,拉着她前进,却像是秤砣,拖着她的脚下坠。
    面对利器,身体在躲避,心却打退堂鼓,在深处嘟嘟囔囔:不躲了不躲了,受了这一刀吧,一了百了。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牵引她躲闪,她浑身是灰,头发散落开来,鼻翼一张一翕,居然还能呼吸。
    她很快没了力气,感觉过了几个小时,但其实全程只有两分钟,便足够让她精疲力尽。
    门开了,安保队员小召冲了进来,操起防爆警棍,向夏亦寒袭去。
    夏亦寒一个转身躲开,小召连续进攻,扑得太猛,夏亦寒瞅准一个间隙,见他重心不太稳,猛得欺身向前,左手卡住他手弯,与此同时,手术刀刺入他下腹,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血瞬间把衣服打湿。
    小召在倒下之前,掐住夏亦寒,夏亦寒眼疾手快,右膝往他伤口一顶,小召倏地松手,疼得弓起腰,摔了个屁股蹲,夏亦寒坏事做到底,对着他的太阳穴一拳,彻底让他安静下来。
    在打斗时,小召有意把夏亦寒往墙角逼,她却游刃有余,总是往门口闪,逗留在门边,不给楚愈溜掉的机会,楚愈窝在墙边,大声呼救,希望吸引巡逻保安的注意。
    夏亦寒下手稳准狠,瞬间结束了战斗,继续收拾她。
    方大托听到声响,跑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眼珠子快瞪出来。
    夏亦寒捡起地上的警棍,径直朝楚愈走去,方大托抓起身边的茶壶,朝她的头砸去,夏亦寒一个侧步,肩膀一斜,堪堪躲开,同时身子回转,抬手就是一棒,直冲他的面门,棒身与皮肉颧骨相撞,发出闷响。
    方大托倒在地上,左半脸瞬间肿起,又红又紫,他甩了甩头,试着爬起来,但已经神志不清,眼冒金星,试了好久次,腹部还没完全离地,又摔趴下去。
    楚愈怕夏亦寒又是一棒,便扯开嗓门尖叫,引起她注意,夏亦寒被叫得耳膜疼,果然转过身来,准备让她闭嘴。
    门完全被堵住,楚愈往里躲,手边又没东西,没什么可以用做武器,只有一副血肉之躯。
    见夏亦寒走到屋子中央,把门空了出来,方大托身子往前爬,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她的腿,拼命抱住她,喊破了嗓子:“你快走——”
    夏亦寒挥起警棍,连续击打他的背部,方大托身子剧颤,咬住牙关,就是不松手,锁死在她身上。
    楚愈握紧拳头,从门口溜了出去,迎面碰上三个保安,他们见楚愈这副狼狈样,就知道大事不好,一个个气势汹汹,鱼贯而入012病房。
    身后病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楚愈本来想往楼道出口跑,但发现东边病房区不对劲,灯光亮起,有护士和安保人员,聚集在那边。
    看起来413病房出了事,楚愈心里一沉,想快点找个手机,紧急调令,封锁福山医院。
    她往东病区跑去,身后传来脚步声,夏亦寒已经把前面几个拦路虎撂倒,追了上来。楚愈对她的战斗力感到震惊,心口又凉了半截。
    不过东区的安保队员,齐刷刷往这边赶,似乎已经接到通知,赶来救驾。
    这次,夏亦寒没和安保队员硬碰,她脚下生风,像条游鱼,躲过几个男人的夹击,一闪身,溜进病房里,把灯打开,往病房里一躲,安保队员马上追进来。
    病房里,四个病人本来正在休息,睡得正香,受灯光一刺激,声音一刺激,棍棒一刺激,电光火石之间,炸了开来,整齐划一从床上弹起,嘶吼着,抓狂着,歇斯底里,有把自己当肉弹,到处乱撞,有的扑向安保队员,伸出双手,逮哪儿抓哪儿,使出了精神病版九阴白骨爪。
    安保队员马上抓了瞎,不知道该做作何反应,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不能随便发挥。他们感觉被一群带刺的瓷器包围,打坏还得赔。
    夏亦寒趁这间隙,左躲右闪,溜了出去,刚出病房,就撞上赶来支援的保安和护士,她举着棍子护体,倒着后退。
    她滑进病房,一间挨着一间,把灯打开,将病人全部叫醒。像传染病肆虐,病房中,接连爆发出尖叫声,夏亦寒每次出来,都带出一帮“跟班”,病人冲了出来,像猛兽出洞,见谁扑谁。
    她有先见之明,准确无误躲了开,保安和护士遭了殃,被堵在中间,被附近十来个病房的病人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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