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近十年的感情,从开始就是欺骗、错误。
很多情绪在短短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让左谨疲惫、不想思考、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拎着包,独自走出西餐厅,坐观光电梯一路向下。电梯停停动动,曲面玻璃倒映出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呆愣模样。
在【平城】的温墨,将酒店房间重新布置一番,有着左谨喜欢的花,枝枝修剪后插在玻璃瓶里;有着中式神韵的铜铃铛风铃,随着窗外的夜风吹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还有着,高低错落吊坠着的红色千纸鹤,一只只坠在立体的夜空天花板壁纸下。无风时,是静止的;起风时,似展翅而飞。
墙壁一侧装着液晶大屏幕,几乎占据整面墙。只要轻轻一按遥控器,就会播放一段墨谨CP的剪辑。
准备好一桌家常好菜的温墨,摘下围裙,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时不时,看向花瓣中静静躺着的一张银行卡,里头是她大部分财产,只有左谨收下后,才放心。
手腕一抬,细腕上是新换的一块手表,正是左谨刚拍代言的品牌。
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人就有些兴奋地站起,朝房门边走去,在那儿等待着。只待敲门声一响,就在第一时间拉开门,迎接心爱的人进房间。
已经从【汉城】回来的左谨,此时,她站在夜色里,盯着酒店旋转门看。
助理和保镖,静静守在身后。
许久之后,在收到一条来自温墨的询问信息时,左谨才迈开步子进入酒店。当站在房间门口,欲要抬起的手像是灌了铅,沉重无比。
就在她犹豫间,紧闭的房门倏地从里打开,露出一张满怀期待的脸,光彩耀人,她说:“我感觉你就在外面,果然如此!”
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像极热恋中的人。
她伸出手邀请,左谨没有回应,只是摘下墨镜盯着她看。看着她面上的璀璨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满怀期待和喜悦的温墨,遭遇冷漠的对待,伸出的手垂落、收回。
左谨的视线,跟随她的手而运动着,随后抬眸看她,嗓音有些暗哑:“广告拍摄结束,见了温楚逸。”
刚刚还有着疑惑的温墨,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下已经明了,必是温楚逸与她说了些什么。
将身子侧向一边:“请进。”
此时,温墨的声音里不再有缱绻温柔、不再有喜悦。听在左谨的耳蜗里,心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眼眶有些酸涩。
进入精心装饰过房间,空气里飘荡着的菜香,一如既往地合自己的口味。
一步步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我饿了。”
“好!”闻声的温墨走过去,在电饭锅里盛出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两人就这样各坐一边,互相感知到对方情绪,都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这一顿饭,是二人从认识以来,吃得时间最长。
可再长,也有饭菜彻底凉的时候。
“温女士,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饭后的左谨,喝着她递过来的凉白开。对于左谨来说,关于温女士的事情,希望是从她口里亲自听说,而非是旁人口中听来。
“我很自私,向来感情不多。”温墨靠着椅背,慢慢地喝着凉白开,“对于你,我很认真。”
左谨听她这样说,怀有的一丝她是健康的侥幸,也彻底地消失,心又疼又怒:“你的认真,就是欺瞒我?”
左谨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像是戴上精美的面具,遮去大部分的内心反应。
温墨唇瓣微微动了动,想说的话,听来像是对自己的辩解,也就止住话语,能说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抱歉!”
左谨“呵”地冷笑一声,放下水杯,站起身:“你找了万医师,想我忘记有你的存在,善后做得很周到。”
见她抬脚欲走,温墨迅速起身,快步追过去,“别走!”
“我刚刚在楼下,就在犹豫要不要来见你。”左谨脑子很乱,怕自己做不到理性思考,说出过分的话语,只想离开这人身边,“我不想再经历一段...从欺骗开始的感情。”
温墨从身后抱紧她,低语着:“你说过的,如果,遇见注定要分开,也想,从遇见时起,双方都能全心全意地交付自己,互不留一丝遗憾。”
听她这样说,左谨笑叹一声,“你是没有遗憾,那我呢?你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转身面对面瞧着她,质问的声音也压抑着:“你有没有想过,坠入你编织的陷阱里,我该如何?”
温墨欲要说话,被双目湿润的左谨打断,“就安排一个催眠师,像节目里女嘉宾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你把我当做什么?是你解闷、圆少女暗恋梦的工具?”
“倘若,哪一天我想起来,或许已经和旁人在一起,那时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温楚逸说的没错,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否则,怎么会忍心这样做。”
“温女士和他不愧是兄妹,连做事、骗人都一模一样。”
“而你,比他更令人讨厌!”
左谨的情绪在激动中,也保持着些许克制。她做不到大吵大闹、歇里斯底,隐忍刻在了她骨子里。
只是嗓音,失去平日里的柔和,带着低沉的嘶哑。眼眶也沁出红意,黑眸上漫着一层浓浓的水雾,含着不可忽视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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