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似乎听懂了,又见有人掉头,立马就松开路以卿回头领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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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等人折返雁鸣城时,这里虽已开始战时戒备,但看着还是一派平静模样——城门依旧开着,值守的军士虽然多了些,却也维持着镇定与平静,就是进出城门的百姓稍少了些罢了。
如此实在不像有什么异常,一行人带着满腹疑虑进了城。他们从北门回返,直走到南门附近才寻了客栈落脚,又使人去打听了一二,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新消息——卫家军依旧守在云擒关,似乎打算据险而守不再退了,也没听说有敌军绕过云擒关入了关内打杀。
沈望舒对这消息倒是很相信:“云擒关有地利,卫大将军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而且卫家军若执意要守在那里,秦国想要攻进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路以卿不懂军事,但把守关隘这种事有脑子的人都清楚,她不明白的只是眼前的情况。当下往身后的马车指了指,又微微弯腰问马车里的沈望舒:“那这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是的,在那匹战马的死缠烂打下,路以卿一行人还是折返了战场。他们没能一具具检查那些尸体是不是死透了,不过却救回了那战马的主人——那人也是真的好运,身上压着两个同袍,浑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伤,血都快流干了却偏偏一息尚存。
最巧的是路家的队伍里还有个大夫,并且这个大夫并不反感救这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伤员,反而很想在人身上试试他新学的本事。如今那人就安置在方大夫的马车里,和他的兔子猪崽一起。
沈望舒原本是没看到战场上情形的,可折返救人的时候,她却是偷偷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场面确实不怎么好看,沈望舒也是忍了又忍才没反胃,不过她比路以卿更细心些,看过几眼倒也观察出些端倪:“阿卿你之前有没有注意过,那些人的装扮当是一方的。”
路以卿当时被满地尸体吓得不轻,并没有留意这些。不过她记性好,此刻竟沈望舒一提醒,回忆一番似乎确实如此:“难不成那些人都是内讧死的?”
沈望舒默了默,目光幽幽看着她,懒得说话。
路以卿被她看得讪讪的,却也知道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当下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不可能是内讧。那就是有人杀了他们,却把自己一方折损的人都收殓了。”说完歪了歪脑袋,还是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沈望舒不指望她了,直接道:“那说明这一场或许不是正常的战场拼杀,云擒关内应该也没有西秦的军队能绕到腹地。杀了人却不肯留下痕迹,这手段更像是暗杀。”
那一片战场不算大,可小型的战场里也倒伏了数百具尸体,这规模的暗杀也是少见了。而且前线还在打仗,后面就有人截杀了这一群军士,也不知是哪方手笔,更不知那被暗杀的队伍里到底有怎样的大人物,才闹出这般大的场面?
这些她们都不知道,初至西北的人连猜都没处猜去。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马车上那个人,如果方大夫真把人救回来了,等他醒了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商量几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在雁鸣城落脚,阳城也不急着去了。
商量完一行人也赶到了客栈,忙忙碌碌准备落脚,就听方大夫指挥着护卫抬人:“都轻着点,轻着点,就剩一口气了,别给你们颠没了。”
马车直行到了客栈后院的马棚边才停下卸货,不过一旁也是有小二跟着招呼的。后者原本见到这许多客人正喜气洋洋,冷不丁听到方大夫的话,再一见那些护卫们抬着的是个人,脸色顿时就变了:“这,这,客官,这人看着伤得不轻啊,不然就别送客房直接送医馆吧。”
客栈这种地方总是怕死人的,不吉利,旁人知道了也不爱来住。
方大夫闻言忙摆摆手道:“老夫就是大夫。而且这人也就看着伤得厉害,老夫出手没两日也就好了,不信你就等着看。”说完见小二哭丧着脸,又塞了块碎银:“行了,真没事,带路去客房吧。”
小二收了钱,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不过赶人是不可能赶人的,对方有钱不说,这许多护卫也不是他一个小二能赶得动的。
将一行人引到了客房,大夫和伤患住了一间,护卫们将人抬进房中放好也就离开了。小二走在最后,临出门前看到那大夫拿出了个药箱,打开一看里面却不全是药。扫一眼,瓶瓶罐罐不少,银针纱布之类也是寻常,让小二觉得自己眼花的是他似乎在那药箱里看到了针线?
小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大夫把针线放在药箱里,直到他听见前面护卫有人低声道:“这人伤得这般重,落在方大夫手里,怕是要被缝成个破布娃娃了。”
缝,缝起来是什么意思?!!!
第62章 被救之人
卫景荣是被痛醒的, 醒来时迷迷糊糊看见身边有人正拿着个酒坛子不知在做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为那酒坛子里的酒很快落在了他身上,刺激得他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忍了忍,没忍住,闷哼一声却虚弱得像是蚊子在哼哼。
正在替他清理伤口的方大夫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苏醒。倒不是因为听到了他的闷哼声,而是见着伤患的肌肉一阵绷紧收缩,明显就是感觉到了疼痛。老大夫却是头也不抬,一面继续用烈酒清洗伤口,一面小心观察着这番肌肉紧绷后,他缝合的伤口有没有崩裂:“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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