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抽屉。
“指甲刀原来在这儿!”
莫云杉半眯着眼睛,世界晃来晃去,晃得她眼晕,剪了两下没见到自己的指甲。
“什么破刀!这么钝的刀怎么把狐狸精横一块竖一块剁成十八块?!把她剁成肉泥,包一大锅饺子!饺子配酒,越吃越有!”醉酒的人脑子里已经没了什么逻辑,想到哪说到哪,“小指甲刀乖乖,把门儿开开,指甲快点剪出来,就把花儿采!”
莫云杉凭借着惊人的执着,竟真的将指甲剪得一点不差,还磨了棱角。
“唉,手保养得这样细腻柔嫩,指甲磨得这么圆润光滑,却无人享用,真是浪费!”
她将脸埋在床上哀嚎两声,突然诈尸一样,“嗷呜”一口咬住四根指头。
“疼疼疼疼!”莫云杉甩了甩遭受无妄之灾的手,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的酒量好像提高了。”莫云杉觉得自己现在格外清醒,内心极度膨胀。
于是又干了两杯。
-
夜深,莫云杉像只龟一样撅在床上,把手机举到耳边:“喂,你谁啊?”
——“小姑姑给我打电话问我是谁?”
莫名其妙。
“你姑姑是谁啊?你叫谁姑姑!我是小仙女!小仙女没有姑姑!”莫云杉前言不搭后语的,口齿也十分含糊。
——“小姑姑喝酒了?”
莫云杉:“没有,我没喝酒,我吃饺子了!”
???
——“很晚了,快睡觉吧。”
电话那边的侄女表示很心累。
“睡什么觉!哪有人跟我睡觉?”一阵悲伤席卷莫云杉全部神经,“小羽啊!没有人跟你姑姑睡觉!你姑姑为什么这么惨?你呢?有没有人跟你睡觉啊?”
——“小姑姑,你醉了,乖乖放下手机睡觉。”
莫云杉放声大哭:“都说了没人跟我睡觉!你是不是在嘲讽我?!你是谁啊?啊?!”
——“小姑姑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我很快就到!”
电话断了。
莫云杉看着黑漆漆的屏幕,茫然:“刚才跟我说话的是谁啊?”
“算了,管她呢!”莫云杉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再次陷入没人和自己睡觉的悲伤之中。
-
殷如离开车行驶在路灯照耀的夜路上,绕了几个环路,等了许多个红绿灯,手背的暖意还未消失,莫云杉掌心绵软温热的触感像是钻进了脑子里,搅得她无法将思绪转到别的事上。
殷如离推开家门,漆黑,空荡。
住了那么久的家,却让她产生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感觉。
她径直上楼,进入浴室洗去一天的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在热气里蒸的有点久,又或者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出来的时候嘴唇苍白,没什么力气。
因此,殷如离草草吹了头发就打算睡觉。
刚关上床头灯,来了个电话。
“喂,你好。”
——“殷总,很抱歉深夜打扰,但是我有件事一定要拜托殷总,很着急。”
“小莫总请说,能帮得上我一定不推辞。”
——“刚刚接到小姑姑的电话,她好像醉得很厉害,我怕她一个人出什么事,但现在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不知道……”
——“算了,殷总还是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我找其他相熟的人帮忙,拜托殷总这样的事,我也实在开不了口。真是很抱歉打扰殷总休息了。”
殷如离简单回了“不会”两个字,没有主动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那殷总做个好梦,晚安。”
“晚安。”
殷如离平静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到床头,合眼。
五分钟后。
“莫小姐回酒店了吗?”
——“请问您是……?”
“殷如离。”
殷如离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酒店前台,值班的小姑娘不熟悉她的声音,被问得一脸懵。
现在知道了打电话的人是谁,更是一脸懵。
——“殷总晚上好!莫、莫小姐回来了。需要为您转接房间内线吗?”
“不用。”殷如离想了想,“把26层的电梯停了。”
——“好的,殷总。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酒店前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裁的命令就是圣旨。
“没事了,谢谢。”
殷如离挂上电话,起身换衣服,出门。
一路上,面色漆黑,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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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总?您怎么来了?”酒店经理正要交班回家,看到总裁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上来。
“给我一张总统套房的门卡。”殷如离一步未停,边走边说。
“这个……恐怕不符合规定……”酒店经理很为难。
即便是集团总裁,也不能私闯客人房间啊。
殷如离用中指按了按眉心,忍着头皮发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看不出我们是那种关系吗?”
原来是那种关系!
早说啊!
前一阵前台小姑娘聊八卦,她也听了几耳朵,莫小姐自己也说和总裁是“那种关系”,没想到果真是那种关系!
酒店经理冲总裁比了个“OK”的手势,小跑着到前台拿了张备用门卡。
“殷总,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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