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事,不会让蒲湘南被卷进这件事情里来。
蒲湘南之前说她自以为是,什么事都想自己扛,倒也没有说错。
但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她自己是身在局中挣脱不了,本来也不该蒲湘南来应对。再说,解决完这次的事,她就能彻底上岸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做出这个决定的陆雁北并不知道,蒲湘南其实也在心里下了决心。
……
蒲湘南的运气也不错,回家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坐在电视机前陪蒲爸爸看新闻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台湾通过同性婚姻法案的新闻。
虽然因为国内的情况,新闻里只是一语带过,并没有多加讨论,但蒲湘南还是精神一震。
她转过头,试探着问正在喝茶的蒲爸爸,“爸,这个同性婚姻……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叶友兰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整天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又指挥蒲爸爸,“我追的那个电视剧快开始了,给我调个台。”
蒲湘南在心里皱了皱眉,十分可惜错过了一个光明正大讨论的机会,也少了一个试探父母态度的机会。
不对……
她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母亲叶友兰。这种阻拦,其实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了。说是别人家的事与自己没有关系,其实是不想议论人的意思。但这只是出于教养和礼貌,实际上她本人是不赞同的。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真的察觉到这一点,还是让蒲湘南心下丧气。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已经跟陆雁北在一起了,两个人都很认真,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既然如此,就更应该早点把这些事情解决。
再说蒲湘南心里也有计较,现在就跟家里出柜,父母就算再不高兴,再生气,那也只是对着自己。到底是亲生的孩子,又不能回炉重造,大不了死皮赖脸的磨,在不可更改的事实面前,他们说不定就松动了。
要是将来跟陆雁北谈恋爱被他们发现,那才真是灾难现场。
家长都是护短的,到时候他们会觉得,是陆雁北“带坏”了自己——虽然这么说,似乎也未尝不可,不过就算带坏,也是她们互相带坏,不能只怪一个人。
但这种道理,在他们盛怒之下是讲不通的。
而他们一旦有了这个念想,就会觉得蒲湘南是可以变回来的,就更不可能轻易接受了。
考虑到这些,在登上火车时,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假期就跟家里出柜,不管接不接受,都得把这个炸-弹给引爆了,免得放在那里,心惊胆战。
于是蒲湘南再接再厉,又开始吐槽起自己高中时班上的一位男同学。
——就是上次寒假回来,同学聚会时差点儿跟她表白的那位,至今还时不时会给她弹个消息,又不明说要干什么,发一些语焉不详的话。从跟他关系要好的男同学的意思来看,似乎是还没有放弃追她的想法。
蒲湘南吐槽完了,故作不经意地道,“都不知道这些男生一天天在想什么,真是搞不懂。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恐男了。”
“胡说八道!”接话的又是叶友兰,“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啊。因为几个男的素质不高,你就对着所有男性开地图炮,怎么你爸不是男的?”
蒲湘南小声逼逼,“那你还不是经常骂我爸不可救药?”
“你说什么?”叶友兰神色一厉。
蒲湘南缩了缩脖子,“我说本来很多男性都挺让人绝望的吧?”说着又巴拉巴拉举了好几个例子,不知直男癌得让人想打人,就是哪对小情侣又因为奇怪的原因分手,甚至连那些极端的杀妻案都搬出来了,最后得出结论,“这谁能不害怕?”
但叶友兰也有自己的逻辑,“所以要擦亮了眼睛!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懂什么?往往很容易就被人忽悠去了。所以得挺家里的,爸妈给你挑的,都是知根知底、沉稳可靠的人,这样不是就没有风险了?”
“你们就能保证自己挑的人一定是好的?又不是没有先例!”蒲湘南立刻抬杠。
叶友兰立刻道,“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哪里不好?人家也觉得可以跟你处一处,但我可是听说了,你老不回消息,人家男方还以为是你嫌弃他呢!在北京我治不了你,既然回来了,回头找个时间见见面,联络一下,别总冷着人家。”
“干什么呀?”蒲湘南本以为这位男同学已经成了过去式,没想到突然又被搬了出来,她又气又急,“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又不喜欢他,干什么总吊着人家,给人希望?”蒲湘南索性直说了。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都不跟他接触,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叶友兰皱眉。
“我就是知道!”话不投机,蒲湘南直接站起来,进了卧室。
蒲爸爸捏着遥控器沉思,“你姑娘好像不太对啊?我看着,怎么好像是心里有人了?”
叶友兰一听,脸色更难看了,她用力叹了一口气,一把抢过遥控器,“你知道什么?这事你别管!”
蒲爸爸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你早就知道了?”
叶友兰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
“你这是不赞成?”蒲爸爸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开口,“孩子大了,你越是说,她越是叛逆。她已经不是三岁了,你总不能要求她事事按照你的标准来吧?该放手的时候还是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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