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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最近的时候,她们在同一间餐厅里,背靠着背吃完一顿饭。
    但从始至终,蒲湘南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罗语文说她是怂了,有贼心没贼胆,但陆雁北觉得不是。她只是在看到蒲湘南,和她身边自己并不认识的朋友们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入她的私人空间。
    不合适。
    何况时间越久,观察得越多,陆雁北就越觉得,蒲湘南不喜欢自己才是对的。对方本来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她的世界却是一方小小的黑屋,贸然把人关进来,不啻于是一种酷刑。
    这些,蒲湘南不知道,她也不希望蒲湘南知道。
    她喜欢的、怨恨的,都应该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陆雁北,而不是不堪的真实。
    这大半个月里,她跑了很多地方,自觉心态放松了很多,似乎也想开了。但刚才站在门外,听到蒲湘南说要搬出去的那个瞬间,却还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但也更深刻地意识到,她是对的。蒲湘南是自由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就是她拒绝蒲湘南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推荐米粮太太的文,吼吼看的~
    《再度沦陷》by那端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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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雨
    好几年前, 陆雁北看张爱玲的《小团圆》,她在开头写, “雨声潺潺, 像住在溪边, 宁愿下雨, 以为是下雨你才不来。”
    等待一个人的心情,大抵就是如此, 忐忑、纠结,一颗心飘飘乎难以安定, 没着没落。如果明知道等的人可能不会来,其中又会掺杂几分无望, 偏偏无法放弃, 只能这样等下去。
    九莉一生都没有得到过她想要的安定,总在追寻爱, 又总在破灭中失去。
    这种完全被另一个人控制住所有的情绪的状态, 让陆雁北惶恐。
    也是从那时起, 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她可以接受一个人毫无预兆的降临,却绝不能允许对方突然地离开。而这一切, 既然不掌控在她手中, 那么只要她接近某个人, 就必然要承受这样的担忧。
    离所有人都远远的,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
    事实证明,这种担忧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就像此刻,蒲湘南也决定搬出去, 跟她拉开距离。
    仿佛从未知的高空一路坠落,固然在震颤之中感受到了痛苦和晕眩,却又别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定感,就像是楼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来了,终于不必再悬着心等待。
    谢文楠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原因,陆雁北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从那种眩晕之中恢复过来。
    “不,不是你的错。”她掐着手心,没有看蒲湘南,沉声道,“是我的错,你不用搬出去,我走。”
    说着就打开柜子,拿出了自己的包。
    她也是今天刚回来,东西放下就出去了,正好还没来得及收拾,拎在手里就能直接走。
    谢文楠已经被这种发展惊呆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扑过来按住了陆雁北拎包的手,“你这又是什么毛病?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她看看陆雁北,又看看蒲湘南,很快反应过来,问题竟然处在这两个关系最好的舍友之间。
    对于自己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这一点,谢文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她又说,“有什么问题,就摊开来说清楚,谁做错了谁道歉,至于非要搬出去吗?搬出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们这是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陆雁北被这句话说得心一颤,挣扎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但见蒲湘南没有任何反应,她也只能苦笑,“这件事说不清楚,总之都是我的错。”她顿了顿,说,“我在学校附近有房子,到那边去住很方便。宿舍里的床位也留着,这样能省很多事。”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说给蒲湘南听的,而她也确实听懂了。
    她转过头看着陆雁北,很想问一句,“你觉得拒绝我是错的?”
    这种说法本来就很奇怪,而陆雁北的表现,也绝不仅仅是拒绝别人之后产生的愧疚。
    明知道不该再抱有期待,但此刻蒲湘南还是觉得,因为那句拒绝而闹得不安宁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
    可既然知道是错的,既然……并非无动于衷,又为什么要拒绝?
    但当着大家的面,她也无法问出口,只能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好,就按你说的。”
    见两个人都避而不谈的样子,谢文楠不由松了手,气呼呼地道,“随你们吧!”然后转身走回去,爬上自己的床,拉起帘子,生闷气去了。
    陆雁北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蒲湘南靠在柜子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踌躇片刻,还是拎着包走了。
    房子里一段时间没人住,冷清得厉害。陆雁北放下包,预约了家政上门,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儿呆,拿起手机给罗语文发消息。
    陆雁北:我从宿舍里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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