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你的课表。”段凯峰实话实说。
他真的是个棒槌,问一句说一句,闷都会把自己闷死。易礼诗对他的心理历程实在是好奇,于是又问道:“那要是我找了男朋友,你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咯?”
他嘴巴一下子闭紧了,因为他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就来气。
“难怪我这几年来没有一朵桃花!”易礼诗隔着桌子踢了他一脚,嗔怪道:“是不是你给我挡住了?”
段凯峰很无辜:“我真没做过那种事,再说了,你自己桃花运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易礼诗单位英语组的组长,会算命,平时最喜欢给她们这些女老师算桃花运,课间的时候一堆女老师经常聚在一起搞封建迷信。
英语组长说,子时出生的女性和午时出生的男性,是坐在桃花岛上的命,英语组刚好有一个女老师是子时出生的,其实她长得不是很漂亮,身材也一般,但就是身边桃花没断过。
易礼诗是快天亮时出生的,具体时辰未知,因为她
Πρò18.cοM那对糊涂爸妈在她出生的时候都没看时间,但英语组长给她推算了她出生那天相近的三个时辰的桃花运,说实话,都挺惨淡的。
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心里装着一个人,哪还能注意到别的桃花呢?
只是被他这么大剌剌地指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于是她嘴硬道:“那我哪里知道,我以前行情不差的。”
她以前行情当然不差,一个前男友,一个谭子毅,一个林星龙,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他醋意熏天,更何况她还立志要找三个男朋友。
“在你年少的幻想当中,有想过你第三个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吗?”他真的很记仇,一直记得那个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找的第三个男朋友,想知道她到底还想尝试一下什么类型的男人。
易礼诗理亏得不行,哪里还敢当着他的面想七想八:“没想过,真的,你是什么样子,我第三个男朋友就是什么样子。”
虽然知道她只是在随口胡诹,但他神情还是软化了不少。
吃完买单,易礼诗抢着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了款,段凯峰其实知道她就是想请他一次,但嘴上还是吐槽:“我这么一个会说话的ATM机在旁边,你为什么非要自己买单呢?”
易礼诗神神秘秘地朝他勾了勾手,他弯腰将耳朵凑近,听见她说道:“我买单的话,别人就会以为我是包养了小白脸的富婆,多有面子啊!”
傻里傻气的。
二人走出店面,坐着手扶梯下楼。段凯峰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侧身与她平视,两人心平气和地吃过一顿饭后,一对视就忍不住要红着脸发笑,连拌嘴都像在助兴。
段凯峰的车没开出来,只能由易礼诗送他回家。她原本以为自己又会看到什么老套的豪宅,却没想到他又指挥着她回到了运动街区。
“你住这里吗?”她很惊讶。
“对啊,住俱乐部的宿舍,”段凯峰一脸坦然,“小南山太远了,来这边不方便。”
无形当中又被他装了个大逼。
她当然知道小南山是什么地方,前海的豪宅区嘛,离这里是挺远的,因为这里在三年前还完全是郊区,近几年政府才把投资慢慢规划到了这一片,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只不过还是比不上G市的几大富人区超过十五万一平的房价。
不得不说,他住俱乐部宿舍的举动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虽然他是典型的富家少爷体验生活式主动住宿,而她是买不起房而被迫住宿。
一路跟着他进了俱乐部,球馆里练球的球员眼尖地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不知道是谁先吹了声口哨,接下来便有些乱套了,一群球员像看稀奇一样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朝着易礼诗行注目礼。
易礼诗一想起上次被砸了头还装头疼抱住段凯峰不放的举动就难为情,扯着身边笑得一脸荡漾的人赶紧往里走,一直走到员工通道了还听见他们在小声议论——
“所以你上次砸中的真的是老板女朋友?”
“废话,人都抱着不松手了,肯定是啊!”
“所以他是真的有女朋友?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为了挡桃花在骗人,哪有人的女朋友这么久都没来看过他一次啊……”
“太好了,老板赶紧谈恋爱去吧!不然没事就来看我们练球,简直比教练来得都勤……”
上了楼,又绕过几道走廊,才走到宿舍区。段凯峰住着最大的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空间不大,但室内装修得跟高档公寓差不多,沙发上胡乱扔着几件还没来及洗的衣服,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
她正准备仔细打量,便一把被人从身后搂住,带着温热呼吸的嘴唇亲了亲她的耳垂,又渐渐移向她的脖子。她忍不住回身搂住他,迎接他一下深过一下的吻。
他现在的表现可比昨天晚上主动了太多,捧着她的脸不住地吻她,从眼睛吻到鼻尖,又含住嘴唇吸吮。她被他吻得脚底发软,脖子发酸。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然后将她一把抱起,仰头继续深入这个吻。
唇齿纠缠间,他突然停了下来,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
他的眼神慢慢聚焦,像是终于确认了她的存在,然后,他自嘲似地笑了几声:“没什么,刚刚一瞬间我以为在做梦。”
她的心里顿时酸涩得像是舔了一口刚开的柠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没流出来,就看见他的眼睛先红了。
“易礼诗,我真的……好想你。”
他的情绪在夜幕的遮掩下彻底得到了释放,此前的别扭与故作坚强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止不住的眼泪像是流淌在她心上。
她一看到他哭,自己也忍不住了,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先给自己擦眼泪还是先给他擦。
“你为什么就能一点都不想我呢?”蕴藏着蓬勃力量的高大身躯还是紧紧地将她抱在身前,一点都不肯放松,但说出口的话却脆弱得让人心疼。
易礼诗急切地辩解:“我想啊,我每天都在想你。”
“可是你没说,你没告诉过我,”这话就有点孩子气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他这几年来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想要成为能让她信任与依赖的人,可是一不小心又在她面前哭了。他呜咽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丢脸,低着头将她放到沙发上坐好,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
给她擦眼泪的手顿了一下,段凯峰本来觉得丢脸所以一直绷着表情,结果被她这么一笑,也破功了。
两个人像精神病患者一样一晚上又哭又笑,痴痴地看着对方,静静地拥抱。
三年前的段凯峰会在家里准备好护肤品等着易礼诗来过夜,三年后他依旧体贴,只是嘴上傲娇得很,在把睡衣和护肤品递给她的时候,还嘴硬了一句:“客户送的。”
“哦,谢谢你的客户。”易礼诗随便他怎么讲,她也不拆穿他。
她洗完澡收拾完出去的时候,他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工作
Πρò18.cοM,洗过的头发没吹干,脖子上随意搭了条毛巾,发梢偶尔有水滴下来,隐没进毛巾里。
她在他身旁坐下,他便立即抬起头来把电脑扔到一边,将她抱到腿上坐下。
二人折腾了一晚上,也没了要完成生命大和谐的心思,只是依偎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毕业照,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都在看各自的毕业照当中打发,像是要通过那一张张照片去弥补那些彼此错过的时光。
易礼诗看着看着就困了,头一歪就直接倒在了段凯峰肩膀上。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将她抱进被子里。
一挨到枕头她又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地说她要刷牙。他又只好带着她走到洗漱台仔仔细细地将牙刷了一遍,才躺回床上。
“你身份证带身上了吗?”他突然问。
易礼诗眯着眼睛回道:“带了呀,怎么了?结婚要户口本,身份证不够。”
他一翻身搂住她,笑得浑身颤抖:“你想跟我结婚啊,学姐?”
易礼诗眼睛一下子便睁大了,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闹了个大乌龙,她也挺不好意思,赶紧否认道:“不结不结,恋爱还没谈够呢。”
段凯峰没继续为难她,只是说道:“明天上午你带着身份证来我办公室。”
“干什么?”
“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易礼诗醒来得有点晚,身边空荡荡的,已经没了温度。桌子上摆了西式的早餐,她收拾完毕吃完早饭就直接去了段凯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段凯峰,还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段凯峰见她进来,招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她慢慢走到办公桌旁,不明所以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沓文件,问道:“这是什么?”
“产权转让书,”段凯峰替她翻开到能看懂的那页,“这条街上有几个商铺我准备转让给你。”
易礼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低头扫了一眼,文件上面的商铺至少有五家,其中还包括她最爱的那家咖啡店。
“怎么样?”段凯峰一脸期待地看向她,“想不想当咖啡店的包租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