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还没亮,文斐然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开始看吴秘书发过来的文件,过了一会儿他
就拿起手边的手机揣进兜里出了门。
那头舒岑刚起床没多久,一家四口坐在早餐桌上,李巧云想问舒岑昨晚是几点回来的,可看
着女儿顶着黑眼圈又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有点问不出口去。
范文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可她和舒卫离婚都十几年了,再加上工作家庭两头顾也确实让李巧
云心力交瘁,也就没太关注这件事。
李巧云正思忖着舒岑到底是因为范文的意外身亡才这么憔悴还是有点别的事,就听阮小北嘴
里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开口问:“姐姐,你是不是和姐、哥哥吵架了?”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几乎凝固,阮成林赶紧一拍儿子脑袋,骂了一句:“肉包子都堵不
住你的嘴?”
阮小北挨了一下老实了,李巧云又给舒岑夹了一片荷包蛋:“岑岑啊,妈知道你范叔叔去了
奶奶肯定很难过,但是你也要注意点儿别太晚回来了,要实在不行也别怕麻烦给妈妈打电话,
我让你阮叔叔接你去。”
舒岑满腹心事,也没太注意到李巧云说了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我知道了,妈。”
吃过早饭,舒岑就下了楼准备先去附近的药店,结果没想到一下楼正好撞见迎面而来的文斐
然。
远远地文斐然就伸出手来朝她打了个招呼,舒岑看见他脸上的伤口,这才回想起来昨晚两个
人打得那么凶,肯定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更何况他的脸色简直差得惊人。
如果说上次文斐然第一次在她面前眼疾发作时他的脸色可以用苍白来形容,那这次就是完全
看不出血色来了,一双黑眼圈泛着让人揪心的青灰色,让舒岑的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斐然?”她三两步走到文斐然面前,仰起头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抱歉我昨天没注意
到你受伤了……”
虽然都是一些很浅的伤痕,可伤在这张清隽儒雅的脸上也还是让舒岑倍感愧疚。
“没关系。”文斐然自然地拉过女孩子的手,修长的手指从她指缝间穿过,“我是来接你
的。”
他怕舒岑因为昨天的事情不自在,转而不好意思见他。
闻言,舒岑心中愧疚更甚,去药店买了点外用药就带着文斐然去了附近的肯德基找了个位置
给他上药。
暑假期间的肯德基也依然人来人往,俩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舒岑就从包里拿出了刚买的
药膏和医用酒精棉来。
虽然伤口结痂后其实没什么必要再继续消毒上药,可文斐然很喜欢小姑娘像现在这样专注地
看着他的样子,也就乖乖地任她摆弄。
“对了……”舒岑捏着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在文斐然嘴角涂抹的时候又想起来昨晚的电
话,“斐然,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其实倒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而是文斐然总是喜欢说话留那么一点儿,留着晚上好有借口能
打电话给舒岑,再在电话里多聊一会儿。
“对。”文斐然眉眼弯弯,看起来格外柔和,“范文的案子只差临门一脚,我感觉这两天就
能有一个大体的结果了。”
舒岑点点头,又想了想:“斐然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要不然今天你留在酒店休息
吧,你要调查什么我去跑腿,要不然我真的挺过意不去的。”
文斐然其实还没注意过自己的脸色到底如何,不过想想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扬起笑容在
小姑娘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别担心,今天我们得兵分两路,谁也闲不下来。”
昨天在吃冰淇淋的时候文斐然已经和范萌萌约好今天要去画画教室看她画画了。
之后俩人从肯德基各自出发,舒岑按照文斐然给的地址,找到了一间很小的五金店。
这家店有多小呢,小到招牌上五金店三个字都不得不紧紧挨着,舒岑只一个不留神就差点没
注意到直接走过去了。
“要点什么?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眉眼都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因为天太热还把白背心拉上
去一半,露出了圆滚滚的肚腩。
“您好。”舒岑老老实实地朝老板打了招呼,“我是舒卫的女儿舒岑,今天想找您打听一点
事情。”♂嗳看圕蹴上ΗǎǐㄒǎйGSΗυщυ(塰棠圕屋)って0M
那老板一听见舒卫二字就愣了一下,然后拿下了嘴里抽了一半的烟,叫来了自己儿子帮忙看
店。
“以前我是工地的监理,后来不干了出来开了家小店。”老板把白背心艰难地拉了下去,然
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舒岑笑:“中年发福。”
舒岑也跟着笑了两声:“其实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
“因为你爸爸的死吗?哎,你也别太难过。”老板问,“不过说实在的,我在舒卫手底下干
的时候,其实都不知道他喜欢喝酒,当时听说是醉酒后失足,我们都纳闷了好一阵子。”
老板的话也算是印证了舒岑最早的猜想,可却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我是想来问问
您,关于范文的事情。”
“范文?哦……”老板愣了一下,“范文呐,其实对手底下人也挺好的,但是他呢就比你爸
爸脑子活,也比较会说话,很快就和别人能打成一片。”
“那您知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矛盾?”舒岑问。
老板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似乎在努力地思索,舒岑也不着急,去一边小卖部买了瓶饮料和
一包烟塞进老板手里。
“说实话,他俩真基本没怎么吵过架,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知道的就那么一次。”
“劳烦您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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