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岑还没来得及拒绝,米圆已经应了好,把这件事一锤子给定了下来。
然而进了展馆,舒岑就来不及再去想文星阑还在旁边跟着的事情了。展馆内各种她只在图片里见过的珠宝,以及在展示台后挂裱的大师手稿完全让她应接不暇。
宝石钻石,以及各种玛瑙翡翠经过切割,镶嵌在各色被精雕细刻后的金属饰品上,完美还原了手稿中的各种细节,让人忍不住对匠人的精巧而感到感动。
舒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大师作品,在展馆中每走一步都在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小动作诠释着什么叫做目不暇接。
文星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今天要怎么把这只小狐狸精套路到自己床上去。
虽然脑子里已经被黄色废料装满了,不过文星阑对每一件珠宝的历史,来龙去脉讲解得还是专业中又不乏生动有趣,舒岑一开始压根没仔细听,到后来反倒是忍不住被文星阑的讲解给吸引了,跟着他的步调摆脱掉一开始凌乱的走马观花,逐渐被带进了每一件展品背后的故事中去。
一下午都在展馆度过,最后结束的时候米圆进了洗手间,看着娇小的女孩子身影消失在拐角,大尾巴狼立刻藏不住了:“狐狸妹妹怎么一整天都装作不认识我?我可太伤心了。”
“我们本来也不算认识吧……”舒岑稍稍往后退了两步,“不过,你对珠宝还真的懂的很多。”
刚才他的所有讲解听得出是下了很大功夫的,绝不是一日之功,这让舒岑真的有些意外。
“那当然了。”文星阑丝毫不知谦虚为何物,接受夸赞的同时还朝舒岑得意地挑了挑眉,“干一行爱一行,你看看我是多么优秀的实干型人才,不比老东西那花架子好多了?考虑考虑把他踹了跟我吧。”
“哦对了,我这阵子没见到文先生,所以上次答应你的事情还没说。”舒岑想起文令秋又想起上次答应了文星阑的事,“抱歉,我下次……”
“不用抱歉。”文星阑的手说话间已经勾上了舒岑的肩,五个手指头还颇为不老实地挨个轮流戳了戳她那单薄的小肩头,“那地方我不要了,你要真想感谢我,答应我另一件事就行。”
看舒岑立刻戒备地跳出三米远,文星阑简直要给这小狐狸精气死:“小狐狸,你不会以为我要提上床这种没品的要求?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他文星阑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追女人不屑也不需要用下三滥的手段,连人带心一块儿收获囊中那才叫大获全胜。
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文令秋那老东西的女人。
光睡有什么意思,要绿就得从里到外,让那老东西绿得冒光才爽。
“明天我这有个小聚会,我还差个女伴。”文星阑朝舒岑一挑眉,“你去帮我撑撑场面。”
听着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坏事,可舒岑总觉得文星阑套路多,她还记着上次在床上大腿根的惨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什么样的聚会?我不太会喝酒,也不是很会说话……”舒岑还是有些犹豫,“如果我表现不好……”
“就是几个发小好久不见了聚一聚,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没外人。”眼看舒岑已经被说动,文星阑赶紧又黏糊上去了,“再说了,你需要表现什么,你是我带去的人,谁敢对你挑三拣四?”
这话说得狂妄却也确实不无道理,舒岑想了会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乐得文星阑大手一挥又带着她和米圆俩人一块去吃晚饭。
这回米圆本来也不好意思答应的,可文星阑说这里没说完的留晚饭桌上继续说,米圆就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用一副渴望知识的表情说动了舒岑。
文星阑倒也没带她们俩去让人太有压力的地方,展馆附近找了一家清静的川菜馆子,一壶滚烫的米酒,嘴里关于珠宝以假乱真的故事和着热辣的川菜,格外下酒。
“现在翡翠玉石这块儿水可深着呢,做的好的假货光凭肉眼根本辨不出来……”
“说起来,文先生您在瑞福担任什么职务啊,感觉您知道的好多啊。”米圆双手捧着酒杯,满是好奇地看着文星阑,似乎是觉得他亲切得不太像手握重权的那一位。
“我啊,我打杂的。”文星阑手撑着下巴,又瞟了一眼舒岑的反应,“什么都干一点儿,偶尔也拖拖地擦擦桌子什么的。”
这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准话,舒岑小小地白了他一眼,文星阑立刻朝她咧嘴笑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又开始接上回话说了。
这种真实的事情自然比大学里老师对书本的诠释更有血有肉得多,舒岑也不知不觉被文星阑的述说带了进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一眼挂钟已经过了九点。
这一顿饭硬生生吃了快三个小时,米圆一看也急了:“怎么办呀,寝室十点要锁门的!”
“我送你们回去。”文星阑闻言爽快地拿起外套去结账,舒岑看米圆脸已经喝得红扑扑的,脚也有点站不稳了,就帮她披上了外套,主动地让她扶着自己。
结果上了车没多久,米圆还是在后座睡着了。
展馆在律海市的另一头,和律海大学对立在城市两端,舒岑在一个红灯的十字路口看了一眼前面排着的车流,又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焦虑地给米圆掖了掖衣服。
“你要怕赶不及,我附近有套房你们俩今晚住那?”文星阑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俩人,“你看她也睡成这样了,你怎么把她弄回寝室去?”
舒岑刚刚还在担心这件事呢,而且她们俩的寝室还不同栋。
“不太方便吧……”可舒岑还没忘记自己腿根之前被磨得有多惨。
“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宝蓝色的保时捷在十字路口直接转离原本的方向,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文星阑刚才口中的另一个住所。
是一个颇为僻静的小区,里面家具不多但都崭新干净。文星阑主动伸出援手才顺利地将睡死过去的米圆弄上床。
结束后舒岑坐在床边舒了口气:“谢谢你。”
不得不说,今天舒岑确实是对文星阑的印象改观了很多。
然而下一秒,文星阑嘴角又弯成了舒岑熟悉的弧度:“狐狸妹妹,光用嘴说一句谢谢不如来点实际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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