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要到那座浣熊市出口的大桥上,才能有机会搭上车。
爱玛不能判断此时自己距离那座桥有多远,她在公路上一边走着,一边企图用手腕上的联络器联系Chu,但是在车祸中,联络器已经坏了。爱玛也放弃了手机,那东西,已经断成两半。
爱玛抬起胳膊擦了滑落的血,她此刻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就是头晕,耳鸣,伴随出血。
半干的血迹让爱玛感觉脸上发痒,她没有再摆弄自己的脸,而是戴上手套,将贴身的那根线拿了出来。
因为这一路出来,是为了去底特律的分公司,而不是去战斗,所以爱玛的身上没有多少子弹。那两头鹿的出现,让爱玛知道这条路不安全。可不走也会很麻烦,她总不能指望自己刚出意外,那边就马上派人来找她。
在荒原里等着救援,恐怕等到的不是她父亲的人,而是那些变异怪物。
爱玛想到了蕾恩在列车底下看到的老鼠洞,携带着病毒的老鼠离开了地底,它们会在人无法观测到的黑暗里,逐渐将它同一环的生物感染,甚至是以捕食老鼠为生的生物,也将无法逃脱变异命运。
那个实验肯定不是第一天了,这么多年以来,安布雷拉公司在蜂巢里做秘密实验,处理掉的那些变异生物,恐怕正以一种难以预见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浣熊市附近的生态环境。
食物链中较底端的任何一环发生了变异,多米诺骨牌效应都会发生。
在蜂巢的时候是老鼠,现在是鹿,后边呢?
爱玛不愿这时候仔细去想。
她走在路边,缓缓朝着浣熊市走去。
才走没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响。
余波热浪将爱玛吹倒。
爱玛回头一看,那宾利的位置正冒起股股浓烟。爆炸的火光席卷了整个荒凉的原野,燎向深处。
这样的动静,浣熊市应该能观测到。爱玛估计很快会有公司的人前来查看情况,说不定她不用徒步走到浣熊市的大桥。
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应付的却是那些嗅着血腥气而来的野兽。
荒原深处有莫名的斑点涌起,在大火里都不甘寂寞地向着公路涌来。
爱玛不敢耽误,拔腿向浣熊市方向跑去。
这不是说跑得快就能躲过灾难,而是最起码不能让追来的怪物追得太密集。
血肉的魅力让感染了T病毒的生物难以抗拒,而巨大的响动,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火海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接近的病毒携带体,但仍然还有知道避开火海的变异体追上来。
爱玛体力不足,弹药也不足,她不能和这些东西正面抗衡,只能想办法绕开。
追来的变异体,以鹿、浣熊这样的动物居多,浣熊市附近,还没有大型肉食性动物出没。
这大概也能说是一种幸运。
开枪杀死追得太紧的变异体,爱玛还要注意着不能因为脱力摔倒。
跑动太久,爱玛的胸口在发痛。
出了车祸,不仅不能得到休息,还要亡命逃跑,不然就可能变成怪物,这可真是别出心裁的美好体验!
爱玛咬着牙对抗这些追来的变异体,心底里咒骂着公司,搞这些研究,竟然不把东西处理干净。
爱玛专心对付追来的变异体时,危机感突然爆发,向左一扑,躲开了来自右后方的一咬。
变异犬!
爱玛对着它开枪,然而子弹已经用光。
扔了没用的枪,爱玛戴着手套的手指摩挲两下,感觉着那根本没有存在感的线,与变异犬对峙。
终究还是陷入了包围。
这些生物可不会像电影里那样,你来我往,打上好几个回合。它们只会蜂拥而上,想用自己的嘴,从她身上咬下肉来。
爱玛强作精神,在这些怪物中穿行,每躲过一头变异体,手中的线便收割一颗头。
在这样疯狂的场面中,爱玛仿佛与这些怪物跳着一场热情的探戈,舞步算不上优美,却富有张力。
来来回回中,爱玛被追逐着,足底、身上、脸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变异体的血。
细得肉眼难以察觉的线在一双修长的手中翻飞,简约的线条,在昏沉的天色中,亮起一丝清光。
细线包裹住了疯狗的头,爱玛倒退着,双手一用力,一腔血从那狗被割断的脖子处喷出,滴滴答答洒落一地。
追咬她的变异狗,轰然倒地。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多少个被她割掉脑袋的野兽,爱玛已经彻底麻木。
她的眼睛能看清楚了,这只感染病毒的狗,和她在蜂巢里见过的差不多。
这也让爱玛认为,她此前的猜想可能是正确的。
疲倦地继续向前走,爱玛想不起在这杳无人烟的一路上,倒下了多少感染体尸身。
但杀光了这一批,爱玛没有再响起警报。
这让爱玛得以抽空喘息。
她对杀戮感染体这件事本身没有多大的感触,但她不得不重视自己的体力。
爱玛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公司的人来找她,但她还是要活着回去。
不管这背后有多少人想她死,她都不要让那些人称心如意。
还是白天的时候,这条路都有那么多危险,那么入夜了,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
爱玛两条腿又加快了些速度,在不知不觉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伤势似乎减轻了不少,除了体力消耗严重以外,都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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