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歆然一惊:“我们躲在这下面还好,出去就算不被射死,上面那些妖人武功高强…你说吧,什么法子?”
群侠退回,扭头见遍地尸体,更有伤了腿脚江湖儿郎趴在那儿等死。万归涯、月听筠等人依仗身手了得,冲回场中将人一一救出。
便在此时,忽见高台下面冲出一人,瞧衣着装扮显然是景家子弟。
群侠诧异之间,就听金锣声响,箭如骤雨。那景家子弟身手了得,手中长剑挥舞如风,但听“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奈何百架强弩调转方向齐射,这般多的柴火棍就能将人淹没。
那少年身子一晃,胸前绽开血花,将月白衣衫染成猩红。群侠连连摇头叹气,为这不相识的少年惋惜。岂料高台下又奔出一个身影,衣着打扮与那少年一般无二。
有人纳闷:“姓景的这些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萧清浅在那儿干嘛?”
“萧清浅在那儿牵制了对方十几位高手,你倒去试试。”月听筠说完,见又一名景家弟子冲出,忽地醒悟,“他们想耗尽□□!”
群侠闻言惊诧沸腾,纷纷定睛看去,但见第二人、第三人陆续中箭身亡,而第四位景家子弟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
此情此景,令人震撼。中原群侠观之热血沸腾,达西长老却是怒不可言,唰得抽出腰间长刀掷出。
就在这时,霜华剑动了。
萧清浅一直再等,等这个机会。
达西长老拔刀,手臂高举上身前门大开,霜华剑直刺毫无阻挡。
达西长老振臂掷刀带动上身,颈侧蹭着剑尖撞去。长刀扔出去,达西长老身体后倾,鲜血喷溅如漫天雨血。
迦南高手想救已晚,抱着达西长老道出一串番语,怒声质问:“弥赛尔,您!你、你果然还是,你果然是伪神!是恶魔!”
一剑去掉对方最强高手,萧清浅再不愿多费口舌,霜华剑直指对方。迦南高手暗暗祷告一声,招呼同伴一同围攻。
群侠这边,见景家弟子慷慨赴死,众人当即不肯再等:“景家再窝囊也没丢人,我们站这里看可就自己不要脸了。”
“放屁!景家这些小子长得更姑娘似的,老子还能不如他们?走!”
“杀!不怕死的跟我来!”
“宰了这帮子大胡子妖人!”
景计见群侠冲杀过来,势如雪崩一般汹涌,抬起手臂就要敲响金锣,忽地察觉不妙,左右一看霎时心沉寒潭。
原来景家子弟冲出吸引众人目光,董歆然带领太和宗弟子悄然点着两块彩缎。这两块巨幅彩缎原本挂着山壁上遮住连射强弩,滑落之后就堆在下面,如今成了催命符。
绸缎布匹易燃,烧起来烈火熊熊,片刻就引燃毛竹支架。即便还未烧到上层,白雾黑烟熏呛就足够要命。
景计急敲金锣,见萧清浅边打边退将迦南高手们引走,心中暗叫不好,迦南精锐再如何武功高强,被千余人困住也是死路一条。
他正自慌乱,忽地脚下一震。
万归涯冲在最前面,眼见就要逼近高台,手里捏着一枚金丸要将敲锣的那人打死。突然高台前端竹排轰然落下。
原来高台里面藏了东西,长长粗粗四根铁管,左右按着轮子,不知什么古怪玩意。后面站着迦南妖人,手持火把。
“快退!”君大帅大喝一声,奈何这声音在千人轰踏之中,实在轻不可闻。
万归涯只见红光一闪,铁筒子冒出一股白烟,紧接着震天轰鸣,地抖如筛,之后耳边便是万籁俱静。
他仰面跌倒在地,眼前天南如洗,耳边没有任何声音,静的可怕。
扶槐甩出长绸,嗖的缠住万归涯的手腕直往后退。万归涯在地上拖了七八丈,终于回过神一跃而起,大声问:“那是什么?”
李昭雪正为然老爷子包扎伤口,忽听外面巨响,扭头一见吓得不轻。她见扶槐和万归涯过来,感慨道:“万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火炮。”
扶槐瞥了一眼邵灵:“你倒是欢喜。”
李昭雪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话未说完,一枚炮弹落在附近,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炮弹落下,肉块横飞。便是没碰到人,也是地动山摇壁欲倾,群豪犹如受惊马群,东一簇,西一撮,互相推挤踩踏不时有人惨哼倒地。
众人头次见到火炮这般怪物,杀人如碾死蚂蚁一般,当即溃不成军四处逃散。许多人直往后退,然而石桥已断,能退到哪里去?
有人一不留神摔下深渊,嘶声尖叫:“别推…啊啊啊啊啊!”
众人心惊胆战,连忙远离崖边:“往前往前!”
“往哪去?老子可不想被炸死!”
“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我看不如一鼓作气杀过去!”
“要去你去!”
万归涯见他们张嘴开合,惊觉耳膜巨痛,摸了一手鲜血,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做个聋子,心中怒气直冲。
他抬起袖子一擦血迹,抬脚就要冲出去:“老子这就去把那几个点火的杀了,不信那铁柱子还能自己烧起来!”
然老爷子反手提起归忘剑:“小子,且等等老夫!”
李昭雪见两人冲出去,忙对扶槐说:“我书上说火炮可以调整射程,远可百里。就是现在能过桥,也还在火炮射程之内。扶槐,求你快去帮忙,只有杀了那些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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