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不了她的主了,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请唐荟小姐答应我。”
“我也不求你离开她,这样她也放不下,你能答应我,慢慢的从她心里走出去,好吗?”
唐荟手中攥紧了床单,脸色苍白。
“当然,这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世俗伦理,我箫晓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只是,你知道
你失踪的那七年,我的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唐荟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箫晓摇摇头,“我就不提那个时候你给我们箫氏带来了多么巨大的经济损失——”
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唐荟小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悦悦吗?”
病房一片寂静,安静的高级病房区人也少,窗外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洒在唐荟身上,唐荟转过头去,有些迷茫的望着窗外,被太阳光照的有些刺眼。
她眼睛眯起来,心里却有些空荡荡的。
她当然是喜欢箫悦的。
要不然这么多年彻夜难安,虽然名义上她回来是“被潜规则”的,但是谁都知道,她真心实意不想干的事情,还真没人能逼她做。
找了这么一个借口,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却又是欢喜的。
这种日子过得太久了,她内心那份对唐家的愧疚渐渐的隐藏起来,假装自己不知道。
可是这又能骗得了谁呢。
那七年每时每刻都折磨着她的痛苦慢慢再次席卷而来,似乎是两边都在扯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拖下去。
沉默了很久,箫晓却出奇的有耐心,一言不发的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人。
她并不是那么怀恨在心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也就罢了,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就算是长得不太符合大众审美的,她也就最多嘲笑一下,也会平静的接受了。
坐在床上的这个女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温文尔雅的,有礼貌,有教养。可是漂亮的过分了,连命里都透出了一股凉薄来。如若不是这般的宿命,倒也是一对佳偶。
她只怕箫悦真心错付,爱错了人。
她只怕她伤心。
“箫董,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像喜欢她一样,再喜欢别的人了。”
唐荟声音很轻,却很平静,透露出一股坚决出来。
她抬起头来看着箫晓,压抑着自己的不安,目光确实平静的。
“您说想要我从她心里走出来,但是她又何尝不在我心里呢?”
……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瑞也过来了,箫悦靠在病房门旁的墙上点了支细长的烟吞云吐雾,高瑞一来,见着箫悦站在门口吸烟,直接掐了箫悦的烟头:“您有点常识好不好,这可是医院,抽什么烟。”
箫悦一脸无辜,这边高级病房区又压根没人。
高瑞好奇的往门缝里面往,可惜门锁着,他什么也看不到。
“谁啊?”
箫悦道:“我妈。”
高瑞:“……卧槽。”
箫董亲自过来了,这可是大事。
高瑞忍不住了,贴着门偷听,这病房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然而来晚了,什么也没听到,里面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高瑞听见唐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高瑞听完墙角之后,表情诡异,瞥了眼站在一边老神在在的箫悦,搓了搓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完全是被刚刚唐荟说的话给腻歪出来的。
高瑞:“一点都不担心里面你妈和唐荟打起来什么的?”
箫悦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点。”
高瑞:“……”
箫悦笑了笑:“我妈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把荟荟怎么样的。”
“她……只是太担心我了。”
高瑞不明所以:“担心什么?”
箫悦又笑了笑:“没什么,我妈估计快出来了。”
或许箫悦才是这件感情中最清醒的那一个。
她清醒的认识到,她根本放不下唐荟,同时也知道,唐荟也放不下她。
那些剩下的一切问题,将来日子还有那么长,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时间,她们可以慢慢来,一点都不用着急。
再说,七年八年过来,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唐荟还能跑到哪里去?
十分钟之后,箫晓就从病房里面走出来了。
她身量修长,漂亮,丝毫看不出她是整整五个孩子的母亲,只是有时候笑容里的细小的纹路出卖了她的实际年龄。在商界,她是赫赫有名的箫氏集团董事长,在家里,她却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母亲而已。
箫晓拿着个手机出来,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话,挂了,回头跟箫悦说道:“你爸那边催我回去呢,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忙完了,也早点回家。”
这个家自然指的是箫氏本家。
箫晓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唐荟这孩子,打算怎么过年?”
箫悦:“还没决定,到时候再看。”
箫晓斟酌了片刻,“如果时间充裕——”
“带她回老家坐坐,见见家里人,要是她答应的话,一起过个年也好。”
“好。”
箫悦笑了笑,那一刻,高瑞突然觉得这女儿二人长得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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