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真的吗?”黄思研听完笑出了声:“戴董事长,我这个人经常脑子短路,可我也看得出来,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你怀疑立夏,你也怀疑自己的怀疑,所以你在医院还对伯母呼来喝去,怎么现在沉默了?立夏说她没做过,她就是没做过,你们是一家人,我父母哪怕再偏心我哥哥,在有事情发生后,我家人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相信我!那你们呢?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打工的人,没你们的生活那么精彩,你们想整我,一只手都可以捏死我,得罪你们了,我说句对不起,但是希望三位冷静一下,你们有那么大的能力,要查清这件事真的难吗?在关键时候去寒家人的心,你们事后难道不会自责吗?”
“黄总喝多了,说错了话,大伯不要介意。”
戴立夏放下冰袋,站起来,头一次蛮横地擒住黄思研的手腕,要把她往门外推,戴董事长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黄思研,摆摆手,满不在乎说:“跑什么?坐下喝杯茶吧,黄总以前是教书的吧?这么会训人?”
“我前夫是教书的。”黄思研答非所问,她扭开戴立夏的手,也没打算走,一字一句地回答说:“我知道今天我很没有礼貌,对不起三位长辈,因为立夏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委屈。”
“挺好的,你是真心对立夏好。”戴董事长看着并没生气,扭头又是对着他老婆吩咐说:“去弄点茶,我要跟两位晚辈好好聊聊。”
比较起戴立夏父亲的冷漠,戴董事长明显更深藏不露,至少黄思研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后面黄思研就没敢再讲话了,戴董事长也没避开她的存在,与戴立夏聊了些戴正午公司的事情,说有意把他名下的保健品公司接手过来。
戴正午的妈妈还在生气,或许看不下去她老公和戴立夏这么亲密,泡完茶就走了,黄思研看她离开,跟着也回房了,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门外有人敲门,黄思研起床开门,看到是戴立夏站在她门外,估计她的大伯和爸爸应该走了,开玩笑说:“他们刚刚坐飞机过来的吗?也不怕媒体拍照?”
戴立夏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刚刚谢谢你。”
黄思研拉开了一些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进来坐坐吗?”
戴立夏摇了摇头,脸上略有些疲惫:“我怕我忍不住会去拥抱你。”
黄思研被她说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没有二话,直接走过去,一把环住了戴立夏的身体,她把下巴搭在戴立夏的肩头,发现她真的很高,戴立夏轻轻环抱住她的腰肢,声音很缓慢:“思研,谢谢你信任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黄思研任她抱着,小声笑道:“黄思研永远都把戴立夏当朋友,哪怕天各一方,哪怕身份相隔,戴立夏会一直一直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太见外。”
戴立夏没说话了,脸埋在黄思研的脖颈处,深深吸了几下,像极了贪婪的猎人试图夺取最美好的回忆。
她始终没有进来坐,黄思研目送着她转身回房,她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环顾这陌生的房间,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经过戴家这件事,黄思研遽然思考起家人是什么?是互相牵绊的存在吗?人类先天的家人无法选择,后天的家人,黄思研选择过,失败了。
那段婚姻对黄思研来说,仿佛不值一提,但黄思研每每想起,都像是一根刺梗在她心间,那几年的婚姻生活,谁都抹不掉,高庆明是与她同床共枕过的爱人,黄思研尝试过和他过一辈子,然而,没有结果。
司徒周说,爱情是假象,今天左雯裳会爱她,明天左雯裳就会爱上别人,倘若人性就是如此,黄思研该怎么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唯一呢?
婚姻不是儿戏,不是简单的恋爱,它对黄思研来说,是一个承诺,一个哪怕天崩地裂,你也不许抛下我的结界,高庆明的出轨导致了婚姻的失败,那,李清鸥就不会出轨了吗?
窗外万家灯火通明,黄思研双手撑在沙发上,傻傻地看着,莫名开始想念李清鸥了,那想念像生了芽的树苗,见势就涨,很快便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爱一个人是最简单的事,有那么一两年,黄思研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她觉得她无法停下对李清鸥的爱,可也能接受李清鸥不与她在一起的事实,然而现在李清鸥明确告诉她,我们结婚吧,黄思研开始觉得害怕。
“如果没有我,李清鸥的生活会不会更好?”
登机的时候,黄思研反复在问自己这句话,这个答案,她给不出来,所以,她想亲口问问李清鸥。
凌晨四点的屋里,李清鸥的房门又留了一个小缝隙,黄思研放下行李,轻动作地推开了那间虚掩住的房门,却与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来了一个意外的对视。
“你还没睡?”
李清鸥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拿着一本书,手边还放了一杯咖啡,不过精神看着比连夜赶回来的黄思研还差。
“我老觉得你随时会回来,结果你真的回来了,思思,来,抱抱嘛~”
李清鸥熬夜过后的惊喜语气中,多了抹沙哑,黄思研心潮澎湃,她觉得有些问题,不用李清鸥回答,她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她张了张嘴巴,脑子里想说的话太多了,但零零散散地夹杂在一块,反而说得不太连贯:“我很抱歉,经常让你等太久了,有人说最辛苦的爱情,就是等另一个人成长,对不起,我让你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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