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方当场被保释了,报警抓他的人是黄思研,保释他的人也是黄思研,黄思研跟他一同出了派出所,朱远方嘴唇动了动说:“阿周没事吧?”
黄思研原地忖了忖,心里有个疑问呼之欲出:“你为什么要打她?”
“我是自卫!”朱远方喊了一声,立刻吸引了路过群众的目光,他一只手遮住脸,好像有些嫌丢人:“我昨晚就是想和她约会,结果她要和我分手,我气不过就不让她走,她打我,我忍了好一会,最后一失手...”
“那你给她下药?”
朱远方面上顿时尴尬了起来:“那是个意外,我听说她利用我,我...再说,谈恋爱这么久,我亲都没亲过,我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她那药不是我下的,是我朋友说帮我搞定,早知道是那种药,我也不会用。”
或许朱远方昨晚对司徒周真的别有居心,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黄思研是打出租车来的,她的车子还停在朱远方的小区里,想了想说:“你想清楚怎么帮我吧。”
朱远方和她一起上了出租车,坐进后排,正给他同学打电话,听到黄思研这样说,很敷衍地点了点头,接着可能是电话接通了,他立刻趋炎附势地献媚道:“陈局?上班了吧?哎呦,我没事了,谢谢,晚上我做东,您有没有时间?好,好,好,对,您帮我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当然好,谢谢,谢谢。”
他挂完电话,转头又看着黄思研:“不是我帮你,你也得帮我啊,黄总,这事我算是想明白了,总部那位把我们这边的总经理调去总部,看来就是打算让我背锅,我肯定洗不干净了,但我也不傻,背锅侠我不做,话说到这里,我帮你,你也必须得帮我。”
这些人个个跟人精一样,黄思研也不用和他多做解释,朱远方看到她的车停在楼下,问她要不要去医院,黄思研斜了他一眼,朱远方呵呵笑道:“我上去换件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去医院看看阿周。”
黄思研忍不住吐槽他:“你要是真心喜欢她,昨晚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去医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朱远方一瞪眼:“我什么时候不送了?我去给她买药,我给她止血了,让她一个人待着,去医院太远了,谁知道一回来,家门口全都是人。”
黄思研冷笑:“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
朱远方没借口解释了,黄思研的停车费将近三百元,也是他付了,二人到了医院门口,朱远方先下车,黄思研看他过马路去了对面的花店,并没等他,她直奔司徒周的病房,见到司徒杰来了,涂嘉庆还没走,司徒周人是清醒的,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去挨骂了?”
她一猜就中,黄思研确实被张红保骂得很惨,可能是觉得那二人在说话不方便,司徒周便把她弟弟和涂嘉庆赶了出去,黄思研一屁股在她床位上坐下,欲言又止道:“我保释朱远方了。”
司徒周稍稍抬了下头:“老头子让你做的?”
“我自己这样做的。”黄思研悻悻地回答说:“对不起。”
司徒周调整好了枕头的姿势,嘴上斟酌了下才道:“这不是你的性格,黄总,妥协有些时候是好事,他坐牢,对我们来说都是坏事。”
没说几句话,朱远方来了,被涂嘉庆挡在了门口,司徒周在空隙间看到他,咧嘴一笑:“他这样去自首,说是我打他?”
黄思研也跟着看了一眼:“他认识一个局长。”
“难怪。”司徒周倒是笑了:“这种不按流程的事,除了有人,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
黄思研叹了口气了,懒得再管他们的事,她也不打算再去张红保那里,直接打了电话给林秘书,说她把朱远方保释出来了,让张红保放心。
司徒周是被朱远方打破了脑袋,朱远方确实帮她止血了,同时也弃她而去,要不是昨晚黄思研赶到,在某个角度去想,算是有害命之嫌,黄思研不清楚朱远方对司徒周到底有没有感情,但她知道,这案子确实是暴力事件,可是现在,她无能为力去帮司徒周伸张正义,她觉得有点累,累到无力,在医院呆坐了大半个小时,想着可能有些时候,正义并没有利益重要,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戴立夏把戴春天送了回来,打电话给了黄思研,看到黄思研一脸憔悴地在小区楼下等她,担忧道:“思研没事吧?”
黄思研摇摇头:“没事。”
“我让秘书买了一些狗粮,都在袋子里,还有春天喜欢玩的玩具,你看看。”戴立夏一只手抱着戴春天,另外一只手提了一只帆布袋子:“如果还少什么,记得和我说。”
黄思研接过,努力想挤出一抹笑容,但仍然有些无精打采:“好,我回去看看。”
“思研,工业园项目投标已经出来了。”戴立夏可能是见她状态不对,突然说:“希望它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
“我没事。”黄思研听她误会了,思考了下,缓缓问道说:“小戴总,我以前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工作影响生活的人,我想知道,你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对于你来说,公司利益是不是凌驾于个人情感以上?甚至说,我们不应该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我更倾向于把工作当成自己的生活。”戴立夏会意地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对生活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它可以随心所欲,然而当你在工作上随心所欲后,你会发现,生活中那些渺小的随心所欲,便不值得一提,每个人都该保持自己的想法,可你要保护好它,必须要依赖工作上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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