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此定格,李清鸥身上的诱惑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唰”地一下就没了,她的姿势没有变,妆容也没有换,但整个人的气场就是不对劲了:“你见过VIVI?她告诉你的?”
黄思研惊诧到她的变化,缓缓抬头说:“还有一个叫江玉溪的女人。”
李清鸥似乎不认识江玉溪这个人,迟疑了几秒,伸手揉了揉头发,困惑地问她:“江玉溪是谁?”
要不要告诉她江玉溪就是宁宝儿呢?黄思研犹豫了一下,正打算开口,李清鸥却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沙发旁的小椅子过来坐到黄思研的身边,黄思研有点被她的动作搞糊涂了:“怎么了?”
李清鸥浅笑了一声,捋了捋她垂在肩膀的发丝:“这样可以离你近点。”
这么久没见,黄思研依然很不争气,一不小心涨红了脸,干巴巴道:“距离本来也不远啊。”
李清鸥抬起一只手,抚到了她的手背,小声抱怨道:“我认为有点远。”
她的声音低沉又暧昧,黄思研的耳根子莫名地就烧了起来:“那你觉得远,还这么久不理我啊?”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这个时候来的人,除了涂嘉庆还能有谁?黄思研隐隐约约地有些失望,刚站起来想去开门,又被李清鸥拉了一把,她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瞥见李清鸥的眼神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脏猛地一下蜷紧,似乎被人攥在了手心,呼吸间都带着一股难捱的窒息。
“思思,我没有故意不理你,我前阵子真的不舒服。”
可怜巴巴地说出这句话后,李清鸥终于舍得放开黄思研的胳膊了,黄思研心中百感交集,却是切切实实地为此话愣住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后,涂嘉庆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他分明是知道黄思研跟李清鸥之间关系有些暧昧,也不点破,接过李清鸥手里的水笑了笑:“是这样子的,高太太提出了很多意见,我也就势问了问高先生的意思,毕竟黄小姐是跟高先生离婚,所以最后我跟他商量完毕,公证还是要公证的,高先生想把房子留给你,你写张借条,五年内还高家两百万,这样如何?”
黄思研:“...”
“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先别说五年内怎么样吧,单说那房子如今的价格就不止两百万了,黄思研落得这么大的便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猜想这事肯定与高妈妈无关,必定是高庆明私下跟涂嘉庆谈的内容,只是这么快就把内容给定下来了,确定不是涂嘉庆这边的功劳吗?
涂嘉庆乐呵呵地看着她,可能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埋头整理着背包说:“我可没有什么鬼主意,高先生也同意了,一口答应。”
李清鸥眉心动了下,语气微妙:“你该回去了。”
“得了。”涂嘉庆拍拍膝盖起身:“那我先回去整理资料,回头把协议拿过来。”
黄思研立刻说:“那我跟你一起回。”
“哦。”李清鸥半昂起头,欲言又止地说:“思思,我还没吃午饭呢。”
出乎意料的,黄思研不理她,推搡了一下涂嘉庆的肩膀,催着他赶紧出门,涂嘉庆幸灾乐祸地跟李清鸥说了句再见,与黄思研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后,还是忍不住地调侃说:“你看到她刚刚那个样子,真忍心把她一个人丢下啊?要我说,她这么懒的人,肯定得吃泡面。”
黄思研心里“咯噔”了一下,顿了顿,开门见山道:“我不能要他的房子。”
“这个我尊重你的意见。”涂嘉庆也知道她跟着自己是为了什么,酝酿了一下说:“不过作为认识不久的朋友,有几句话,我也想劝劝你。”
黄思研点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要那么严肃。”涂嘉庆失声笑道:“你太严肃了,我比你毕业的早,毕业以后在这城市拼搏了这么久,也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当然,人的目标不能只是物质,但是首先物质有了保证,才有资格去追求其他的东西,不是吗?”
一阵沉默之后,黄思研的眸子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二人的视线相触,涂嘉庆低下头,很快就败下阵,气虚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那我为什么要离婚呢?”
如平静的湖面抛了下一颗石子般惊起了点点激浪,涂嘉庆张张嘴,忽然没话反驳她了,电梯到了一楼,黄思研跟着他继续往外走,她蹙着眉,眼睛里还有没有来得及褪去的困惑:“我没有想要他的房子,也不想平白无故地还两百万,是多少,就还多少,礼金是我家里收了,我还给他们,其他的钱,我没有碰过,我也不会认,房子我不能要,这样让我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与他结婚,好像在卖身,若是我要了房子,还住在那栋楼,我这辈子都会有他高家的阴影,你帮我重新写一张协议吧,把过去的账算一算,我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
涂嘉庆无奈地摊手:“可以,你说的算。”
黄思研冷静了下来,有点觉得自己不识好人心,难免让涂嘉庆不好做,又道了声谢,说完原本也不确定,只是随口一问:“这个主意是她的吗?”
这个她,指的就是李清鸥了,涂嘉庆点点头:“来的路上,她说协议这样写,高先生一定会同意。”
善于攻心的李医生,不想让自己吃亏,也是轻瞧了自己,黄思研产生了一种隔阂的心态,她觉得她与李清鸥的距离,不只是社会距离,还有很多很多的方面,李清鸥表面那么喜欢自己,实际上呢?她其实并不了解黄思研,她用她的方法帮助黄思研,某种意义上讲,二人之间,谈不上默契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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