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蔷说:“那我给傻白甜洗个澡吧!你家浴室在哪里?”
听到季蔷这么说,岑若几乎要以为对方在暗示什么了。可当岑若探究地望过去时, 又看到了一双澄澈的眸子。
季蔷依旧红着脸, 但这是因为岑若刚刚的嗔骂,是因为暧昧状态被打破后自然的害臊反应,而不是因为她在谋划、或者说期待着什么。
岑若暗骂一声:我他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什么事情都能往下三滥的方向想!
岑若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她已经压下了内心纷杂的念头,把季蔷的询问当作是正常交流。
岑若领着季蔷到了卫生间,又教季蔷使用热水, 并指出了沐浴露的位置。
季蔷放好了水,手忙脚乱地把傻白甜往水里按。岑若看着季蔷和猫斗智斗勇,忍不住问:“需要我帮忙吗?”
季蔷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你不是要打电话吗?”
岑若顿了两秒,转身离开。
岑若对猫这个物种没有特殊的偏爱,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她对猫的定位是“抓老鼠的工具”。可她定时请保洁上门打扫,家里根本不会有老鼠。
即使收养了傻白甜,她的耐心也仅限于提供吃住。如果没有季蔷主动提供猫粮、猫舍和猫玩具,她根本想不到还要准备这些。
换句话说,她没耐心给猫洗澡。既然季蔷乐意,那就让季蔷去做吧。反正季蔷应该已经吃过过敏药了。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她不想跟季蔷独处。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季蔷都表现出了一定的诱惑性。岑若知道自己此时情绪不太稳定,很可能做出某些冲动的、不易收尾的举动……
所以岑若决定避开季蔷,就好像减肥的人绕开奶茶店。
岑若走到书房,还欲盖弥彰地关上了门。
她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里,她静坐了一会儿,终于知道那封邮件大概是谁的手笔。
她拨通了许安笙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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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安笙此刻,并不在自己家。
她在半个小时之前来到了陈行止家门口,按响了门铃之后又避开摄像头躲到一边,让陈行止看不清来客。
陈行止一个人住,小区安保极佳,因此陈行止没有觉得有危险,反而是主动前来开门,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陈行止开门的一瞬间,许安笙便抓住了门板,不给陈行止关门的可能。
陈行止在家里也穿得一丝不苟,和在外面谈判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知性又禁欲。出于形象考虑,她在外交际时一直戴着隐形眼镜,在家戴有框眼镜,就已经是陈行止的轻松惬意了。
陈行止看到许安笙,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颇为无奈地说:“果然是你。”
许安笙从小时候起,就喜欢跟陈行止玩这个小把戏,已经二十多年了,她们彼此都对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默契。
许安笙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是我还来开门……你在等我?”
陈行止顿了顿,说:“怎么会。”
她宁愿许安笙不要来。可许安笙过来之后,她又忍不住来开门。
许安笙从陈行止身侧挤进了房子里,随后驾轻就熟地找出自己的常备拖鞋,走到藏酒柜,仔细挑挑拣拣。
姿态从容自然,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样。
陈行止关上门,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许安笙说:“我来谢谢你啊。”
陈行止略有疑惑,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没等陈行止说话,许安笙又说:“谢谢你帮忙解决岑若的事情啊。”
许安笙笑了笑,从藏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说:“我们庆祝一下。”
陈行止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想通其中关窍:季蔷曾经为了岑若,求到她这里来。她不想让许安笙误会,所以拒绝了,但现在看来这拒绝毫无用处。
——因为季蔷会找陈巧帮忙,而陈巧的人脉渠道与自己类似,这同样会使许安笙误会。
果不其然,许安笙说:“我听说,岑若的调职令是钱董事长亲自给的指示。是你跟钱董事长提的吧?”
陈行止淡淡道:“不是我做的。所以不必找我庆祝。”
许安笙挑了挑眉,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说:“季蔷么。她果真对岑若一往情深。”
许安笙比岑若更早得知复职的消息和内幕,能推测出是哪条线上起了作用。无论是陈巧还是陈行止,她终归都是要专程过来“感谢”陈行止的。
陈行止犹豫了一下,说:“如果岑若对她无心,还请你帮忙转达,让岑若不要伤她的心。”
想到季蔷和岑若的相处,许安笙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横冲直撞的爱情,总是会让人忍俊不禁的。
“岑若对季蔷不一般,或许再过一阵子就能听到喜讯了。再说了,就算岑若不想跟季蔷在一起,我身为上司,也没有权利干涉下属的感情问题……”说到这里,许安笙忽然顿住了,她转头看向陈行止,语气异样道:“季蔷对你说了什么?”
陈行止看着她,透过眼镜,目光深邃幽静,像隔了一整座山。
陈行止说:“你和岑若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吗?”
许安笙收敛唇边笑意,说:“这么关心我和岑若,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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