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浸湿,瘦弱的身体颤抖着,这鸟语花香的世界顿时形成一片黑暗,蜷缩包围着她,挣扎不脱。
她不能心软,她斗不过乔厉,她怯懦了,她不能让亲人因为自己的受到伤害。
斐梨冷冷得站起身,暗中攥紧手指,低头面无表情看她,“我会让乔先生来接你,明天给我离开吧,这里我也打算搬走了,你不会再有地方住。”
乔烟死死地盯着她,一时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把她抱住,“阿梨,不要赶我走,求你不要赶我走。”
“烟烟,算我求你了,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几滴泪从她的眼角毫无预兆的滚落,滑过她美丽清瘦的脸庞,她咬紧唇,捏紧拳头,牙齿颤抖着:“我不想要你。”
乔烟脑中嗡的一声响,心尖被刀硬生生割开,鲜血淋淋的。
她浑身僵住,睫毛湿糯,除了沉默,竟找不到任由一句让她说出口的话。
手指被斐梨慢慢从腰间一根根板开,甩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你只会连累到我。”
“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斐梨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怎么能……啊……”她捂住脸,大哭着缓缓蹲下身,似要将所有的痛苦全都哭出来,声音低呜回荡在冷寂的空间,指尖一片湿迹,凉透心底。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以这种绝情的方式伤害她。
她是那么小心,那么谨慎地留在你身边,呵护着这种她所珍惜的感情,竟落得如此卑微。
第20章 十年后[入v公告]
十年后。
光阴冉冉,柳树落下毛细的花絮,蓝色的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斐梨混在人群中,手里买了今晚要做的食材,都是齐雪爱吃的东西。
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她的父亲去世了,陈女士一个人在老家颐养天年,斐枕也成家生子,娶了大学门当户对的女人,一家三口去了美国,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回到家给陈女士打了通电话,询问她近日的状态,虽然给她安排了保姆,可还是不太放心。
担心有虐待老人的事情在她身边出现,偏偏陈女士很乐观,在话筒里调笑:“你也太操心了,我这骨头还没老化成一潭死水,家中的事情你放心,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你要不要赖我这儿散散心?”
“嘿,不去了,我看你要照顾齐雪这孩子已经够辛苦了,我再去你哪忙的过来嘛。”
斐梨垂睫,她将买的鱼放进水桶里,看着遇水活蹦乱游的鱼儿说:“妈,你在家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准瞒着我。”
“我知道。”
母女两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斐梨穿上围裙,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拨了通电话给齐雪。
不一会儿那边接通了。
“阿梨。”
“齐雪你晚上几点回来,我给你做晚饭。”
齐雪一听笑问:“我晚上接了兼职,大概十一点左右会回来。”
兼职?斐梨有点不放心的问:“安全吗?你去哪儿兼职?”
齐雪刚要说什么,透过听筒,斐梨听见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睫毛一颤,心里不安的唤她:“齐雪?齐雪你在吗?”
“啊,我在,你别担心啦,我没做别的,就是上台演奏钢琴的工作,现在有点忙,我待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等下,你在哪……”
斐梨话还没说话,那边变成一阵忙音。
她缓缓放下手机,走到洗水池边洗手,十年的时间里,带走了她们的不仅是时光,还有命运。
当初乔烟离开后,齐雪跑来跟她闹脾气,那时候的心情很糟糕,两人大吵了一架,齐雪一气之下提出了分手。
斐梨当时无话可说,本着自暴自弃的心,放任她离去,面对正常的生活,总比跟自己在一起强得多。
然而时代在改变,齐氏经济崩盘,一夜负债几十亿,齐父不堪重压跳楼自杀,齐母也跟着多年的司机跑了。齐雪从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变成落魄街头的小可怜。
那件事闹得很大,现在的齐雪早已不复往日风光,齐家也日渐式微,早完了。
那些所有值钱的东西被法院没收公开拍卖。
去年的一次很冷的夜里,齐雪穿着很薄的衣服跑来找她,也就是那次,她们再次重归于好。
斐梨人善心软,面对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除了给她一个避风港,更多的是希望彼此的陪伴。
齐雪没有家族的庇佑,与路上的行人毫无差别,每天三点一线,忙着工作挣钱。
漂亮的衣服很少穿了,高档的会所也不再去,回到简朴单一的生活。
有齐雪在身边,她的生活才多了一份念想。
她们彼此互相信任对方,如果一方撒谎,另一方也会有所察觉,在一起两年,再怎么不谙世事,也该摸清彼此的性情。
斐梨叹了口气,她三十一岁了,即将步入中年的小水坑,而齐雪比她年轻,她担心这女人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经过岁月的洗礼,大小姐的性格一时改不掉,是会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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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晚八点,红迷会所金迷纸醉,里面的客人放纵肆意,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寻乐子解闷。
齐雪是通过以前大学同学介绍,才能来这种地方,为了多挣点钱,唯有屈尊降贵来这种夜场所上台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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