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响起脚步声,楚云后背都僵直了,都不敢乱动,生怕会被外面听到有动静。应该不是老爷子和楚母,更不是兄妹俩,轻微的说话声传来,是嫂嫂和楚天成,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夫妻俩在过道里聊了好一会儿,但听不清楚具体说的话。
今晚楚云穿的睡袍,如今正松垮垮搭在肩头。她抓住了贺西宁乱动的手,听着外头的声响。
贺西宁挣脱了她的手。
楚云紧张得收紧小腹打直背,搂着她,低低道:“别动、别动……”
贺西宁却不规矩,还凑上来亲她。
房子的隔音效果其实不错,里面悄悄说话不会被听到,声音放低点就行,可楚云心虚,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嫂嫂他们没回房,断断续续聊了半天。楚天成敲了对面的门,一会儿,开始板着脸训斥大半夜不睡觉的楚哲,这小子平时斯斯文文的,游戏瘾重,有时候一打就是一个晚上。
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但楚云大致能猜到。头顶的灯光格外明亮,照着她俩之间的隐晦深藏,将一切都暴i.露在光明之中,因为紧张羞耻,即便没做什么越距的事情,她还是耳根子发烫,甚至曲起手指抓住了贺西宁的乌发,不过没有用力。
贺西宁老是做出一些过分亲密的举动,给她的焦灼添柴加火。
“老实点——”她轻声说,手指抵在贺西宁唇际。
这人突然来追逐她的手指,惊得她赶忙缩开。
除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明明无事发生,楚云却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贺西宁还总是勾她,扰得她心乱。
某人不死心还想亲,房间外的训斥声还在继续,与房间内的安静形成对比。慢慢地,估摸着夫妻俩应该不会来敲门,楚云亦放了心,干脆合了贺西宁的意,然而不到半分钟,门突然被敲响。
她吓了一大跳,直接抓紧了贺西宁的衣服,一动不动。
“阿七,睡了吗?”嫂嫂在外面问。
灯都还开着,肯定是没睡的,只是习惯性问一句而已。楚云脑子一时卡壳,竟然说不出话,低眼看了看贺西宁,贺西宁拍拍她的背,意思是让她快出声回话。
门又被敲了两下,嫂嫂喊道:“在做什么呢,怎么不应声?”
楚云这才缓过神,应道:“怎么了?”
贺西宁突然亲了口她的下巴,不老实得很。楚云小力打了下这人的肩,让不要乱来。
“跟你说点事儿,你先开门。”
开门两个字可把楚云惊到了,她一时不知所措,看看抱着自己腰身的贺西宁,再偏头看看房门。
半天不出声响更是可疑,嫂嫂和楚天成都站在门外,疑惑不解,这人又没睡觉,怎么突然就没了声儿。里面窸窸窣窣一阵,就在嫂嫂要再次喊一声的时候,里面的灯忽然熄灭,紧接着门被打开,楚云衣着整齐地出现。
门只开了一条缝,楚云挡在后面,手紧紧捏着门把手,若无其事地问道:“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嫂嫂总觉得怪怪的,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笑了笑,再瞥了眼隔壁房间,看着门缝里是黑的,心想贺西宁已经睡了,于是低声说道:“妈说让你明天就不用去医院,阿哲会去医院看护爸,你明天就先送西宁去开会,晚一点结束了带她去逛逛街随便转转,晚上回来吃饭就行。”
贺西宁是楚家的客人,从C市那么远过来一趟,不能怠慢了。楚母会为人处世,清楚该怎么待客,左思右想觉着不能让贺西宁刚来就呆在家里没事做,那得多无聊,小姑娘都爱新奇,应该多去外面走两圈,故宫、天.i安门都可以去看看,来了北京不去这些地方瞅两眼多没意思。
楚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点点头:“那我把青青带上。”
嫂嫂颔首。
“早点睡觉。”
楚云说:“这就睡了。”
楚天成皱了皱眉,忽而出声问:“你刚刚在做什么,半天都不应。”
她平常都不是这个样子,有事叫一声立马就应了,独独今晚例外。
楚云愣了愣,随口说道:“刚刚在护肤,在浴室里拍爽肤水没听见在喊,正准备睡觉。”
一番解释说得完美,找不出纰漏。
虽然是一家人,但很多时候都没必要刨根问底,何况楚云是个成年人,楚天成没说什么,带着嫂嫂回房间了,叮嘱她明儿早点起来送人。
直到夫妻俩走远,楚云才把门关上,免得太快关门引起怀疑。而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贺西宁从侧手边一把将她揽住,因为距离门边太近,两人一点声响都没发出,一面亲一面往床上去。
楚云头发都变得乱糟糟的,她抬手勾了勾散乱的耳发,忽地被贺西宁拉下去,两人在被窝里默默地闹做一团,因为明天要早起,也不能做什么,被窝里尤其暖和,甚至有点热。贺西宁揽着她,低声喊道:“楚姨……”
她没应答,怔怔看着上方这人。
深处的念想都是从日渐亲密的接触开始的,堆积得越浓郁,爆发的时候就越难以自控。年少的爱恋总是热烈而诚挚,荷尔蒙与多巴胺分泌,促成了爱与欲的交织,贺西宁早熟,爱情来了,念想也会随之而来,迟是迟了一点,但最终还是显现了。
楚云能够体会到,明白什么意思。
她抬手碰了碰贺西宁的薄唇,说:“明早不是要出去么,你阿公他们会比你醒得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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