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忍俊不禁,弯了弯唇。
唐若遥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秦嘉宁,只把视线牢牢锁定在秦意浓脸上,语气也不显得过分亲近,道:“安灵让我问你件事。”
秦意浓对宁宁道:“妈妈有点正事要和唐阿姨商量,先让关菡阿姨陪你玩。”
关菡闻声上前。
宁宁瞧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拿着积木很久没动。
两人去了楼上的卧室,秦意浓在前,唐若遥后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秦意浓回头道:“安灵说什——唔。”
话音未落,便被唐若遥推着抵在了门板上,咬住了她的唇。
秦意浓没有反抗,反手圈紧了她。
三个月以来第一个正式的接吻,急切,深沉,只想紧密相连,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度过了一开始的兵荒马乱,才逐渐投入地享受起这个吻。
秦意浓背贴着冰凉的门板,指尖在唐若遥的长发里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梳理着,从发根到发梢。唐若遥头发被扯得轻微发麻,却有一种更痒的感觉在蔓延向四肢百骸,她环着秦意浓的手臂开始发软。
“安灵说,”即将失控的场面让唐若遥主动中断并提起正事,她琥珀色眼眸弥漫一层漂亮的水雾,轻微地喘着气,“她问,关于宁宁身份的澄清,你想好怎么办了没有?”
秦意浓指腹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低头望着手指无意识揪着她前襟,依偎在她怀里的唐若遥,很享受这种全身心拥有她的感觉。
秦意浓惬意地眯了眯眼,把唐若遥揽得更紧,轻描淡写道:“为什么要澄清?我能澄清什么?说她是我姐姐的女儿?宁宁知道会怎么想?她还这么小。”
她从来都不把这当作一回事,她最初愤怒的只是曝光宁宁的照片和信息这件事,媒体说她有私生女,她一点异议都没有。比起来那些子虚乌有的中伤,最起码还算半个事实。
唐若遥懂她的意思。
秦露浓早逝,秦意浓一开始在宁宁生命中扮演的就是母亲的角色,如无意外,她会一直扮演下去,直到宁宁成年,有了健全的人格和心理,再告诉她真相。
“那我怎么回复安灵?”
“你就跟她说,不澄清不回应,适当的时候我会亲自处理。”
“适当的时候?”唐若遥问。
“唔。”秦意浓眨眼,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不说,唐若遥就不问了,对秦意浓天然的信任,让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现在就下楼吗?”唐若遥仰脸望她,眼神里分明写着依依不舍。
“晚点儿吧。”
小别胜新婚,一个吻怎么满足得了三个月滋生的离愁。
秦意浓温柔地抚着唐若遥的侧脸,唐若遥和她四目相对,某种滚烫的情绪不约而同地从两人心底升起。血液都往心脏汇聚,秦意浓再也克制不住,呼吸加深,重重地吻了下来……
***
纪家。
纪书兰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额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雪白的绷带,医生给她在脑后打了个结,沉默地一点头,提着医药箱出去了。佣人敲门提醒:“书兰小姐,车已经备好,您该回家了。”
纪书兰迟钝地抬起眼眸,佣人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您该回家了。”
纪书兰站了起来,木然随着佣人的脚步坐进了院子的车里,没有旁的人了,她老迈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个短促的笑容,那些干枯的皱纹舒展开,依稀能窥见年轻时明艳的容颜。
三哥答应她了。
她不是什么用都没有,最起码,她还能为秦意浓做一点点事情。
纪云瑶没事不刷微博,没时间,更没兴趣。所以宁宁被曝光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那天晚上陪客户吃饭,小酌了几杯,回来就睡了,第二天赶早又得回京。
她刚到公司,被纪家老家主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纪云瑶搬出祖宅很久了,除了家庭聚会很少回来,她开着小跑直接进了院子里,在佣人们尊敬的齐声问好下大步流星迈进了家门。
“爷爷。”纪云瑶摘了墨镜,随手交到书房门口守着的佣人手里,推门而入。
纪家老家主一改对纪书兰的冰冷麻木,慈祥地展眉,冲纪云瑶招了招手,纪云瑶抱了抱老人,给他理了理花白的短发,轻柔地道:“爷爷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吗?”
老家主和蔼地拍了拍孙女的手背,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最合适你去办。”
……
纪云瑶从书房出来,目光玩味。
她斜睨了眼候着的佣人,佣人毕恭毕敬将墨镜奉上,头垂得很低。纪云瑶重新戴好,闲庭信步似的出去了。
反正爷爷只叫她帮忙,帮到哪一步,什么时候帮,都是自己说了算。她忙着呢,没时间把这种小事安排到繁忙的日程里,等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和她亲爱的小姑玩会儿游戏。
她其实觉得这事儿根本没必要操心,秦意浓的本事比纪书兰和她爷爷想的要大得多,区区几个蹦跶的跳梁小丑罢了,能动得了秦意浓才怪,她也不会来找纪家帮忙。要真的找到纪家头上,纪云瑶还是会大发慈悲地帮一帮她的,她欺负欺负秦意浓就算了,外人算哪根葱?
但和宁宁约好的迪士尼之旅恐怕要泡汤了,纪云瑶眸底掠过一丝阴冷,她给秘书拨了个电话,语气森寒:“帮我查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