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他单脚跪地。
屈辱,愤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心头,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李橖也没讨到多大的便宜,踢完那一下之后,整只腿就像麻痹了一样。.
李橖面不改色,伸手想要去扶起他来,那人扭过头去,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刚子。”病房门口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走出了一名发须灰白的老年人,他打量着李橖上下,“是棵好苗子。”
当他的眼神落在时知秋身上,变得激动难以抑制,要说他刚刚看李橖的眼神带着点欣喜,那现在的情绪能以千倍计算。
“小……小姐……”老年人的眼圈发红,颤抖的举起手来,想要去触摸时知秋。
时知秋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各种情绪莫名,她抓住李橖的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面前的这名老人家。
眸子里有她读不懂的悲伤与悔恨,让她心悸。
李橖反握住她的手,“你们是谁,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进去。”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小小姐和小小姐的朋友现在可以进去了,时女士在里面等你们。”老人家是肖老,他们经过多番的比对,发现当年有一名教师在同一天捡到了一个女婴。
女婴就是他们寻找了十几载的小小姐。
病房里,时奶奶和蔼的朝手让时知秋过来坐在旁边,对着李橖微微颔首,整个人容光满面,像是回光返照。
“秋秋,奶奶很高兴,以后阿秋不仅有阿橖可以陪着了,还有家人了。”
时知秋的瞳孔猛然放大,手不住的挥舞,『不要,阿秋要奶奶陪着,要奶奶好好活着……』
“傻孩子,奶奶是说你还有其他家人找来了,当年奶奶把你从垃圾桶抱回来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两岁多的娃,躺在那里,嚎啕大哭。”时奶奶回忆起那时,不禁落泪。
她的目光深邃,“奶奶就在想,这么小的一个娃儿捡回家里,能不能养的活,没想到一晃眼,秋秋都要考大学了。”
“我听刚刚那位肖先生,说你爷爷找你找了十几年,秋秋不要怪奶奶,奶奶不是没想帮你找家人,而是舍不得。”
时知秋摇头,泪水渲染了整个脸庞。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了一切。儿时的记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一场大病,夺走了发声的权力。
那时,医生说是因为高烧坏了嗓子,但奶奶总是在她看不到的时候,骂丢弃她的父母,亦是埋汰自己没有早一点捡到她。
要不然就不会哭坏了声带。
“别哭了,秋秋再哭,眼睛都要红肿了,以后可没有人家要了。”听到这话,时知秋的眼泪生生止住,不自在地瞧着李橖。
时奶奶是个明白人,见肖老那架势,和他说的那三言两语只中得出来的结论,秋秋的亲人不是平常人。
她就怕秋秋回去,受了委屈。
『奶奶,我会一直陪在你。』时知秋牵起时奶奶的手,郑重的点头。
李橖将手放在她们紧握的手上,“以后我们会一直陪在奶奶身边。”
许是因为开心,时奶奶中午吃饭比往常胃口好多了,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肖老找了时知秋在走廊上聊了半小时。
不到一会,那些在病房外的人都走光了,叫刚子的中年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橖一眼。
直到回了学校,时知秋深锁的眉头都未伸展开来。
此刻,高三学子撕书,宣泄,呐喊,像只被困住的野兽正要破笼而出,等待着她们的是鲤鱼跃龙门,或是深渊,亦是平平凡凡的一生。
这时,每个人不管基于哪一种原因,都在肆无忌惮地挥舞,曾经的努力就只差那一场考试,无论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都不愿意服输。
李橖轻轻拥住时知秋,对于考试,她比别人镇定,有重生前的高考,此时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轻而易举,唯独眼前这名女子,她怕她如蝴蝶破茧,一去不回头,留给她满地的蚕丝。
即便她想抓住,也怕时知秋不愿意,那些人明显就是非常人。
她一直清楚时知秋是一块宝,是一颗耀眼夺目的明珠。
片刻,时知秋抓住了李橖环住她的手,用头轻轻蹭了蹭李橖的脖颈。
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心意相通。
卜丹曼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空地,她偷偷跟在李橖的身后面,见她们来到天台,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来这里约会。
愤怒使她恨不得上去分开两个人,但思及方大海的下场,又生生忍住,凭什么她那么喜欢时知秋,却得不到对方。
不公平!
她是卜丹曼,家里有钱有势,而李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想到这里,她的笑容变得阴暗。
慢慢地退出天台,她要去做一些准备。
然而,两个主人公站在原地,对即将到来的磨难却一无所知。
时知秋踮起脚尖,第一次主动而又热情的送上自己的吻。
呼吸慢慢升温,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
天地之间,突然就这般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彼此。
不知道是谁先缠上了对方,一点一点掠夺对方口中的津液,感受青春的滋味。
时知秋拒绝了肖老的请求,回去帝都,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高考。
等高考完了,她会跟奶奶一起去看望血脉相连的亲生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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