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早就说过李晓斌死了,这碍事儿的小子迟早会感觉到不对,一旦放回去肯定要坏事,不如早点处理了算了!”二楼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方才还对着苏永焱关心问候的自来卷有些烦躁地在烟灰缸按了一下烟头,“他知道我们太多情况了,一旦交代点什么我们今后就是坐实的通缉犯,警方的网越收越紧,以后谁都跑不了。”
他对面的人却表情纹丝不动:“我说过李晓斌选择跳楼不一定是因为找我们拿钱没拿回来,这事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你慌什么?”
自来卷皱眉在屋内走了几圈,“反正我总感觉不好……不知道李晓斌为什么会忽然牵扯到涉毒,牵扯到……”他放低了几分声音,“如果是别的人一直在追着这条线就算了,可那个姓余的是草包吗?!她竟然,竟然现在还搭上了段家!谁知道她到底……”
他话音未落,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片刻后,自来卷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拔脚就往外走:“——我就说那个小兔崽子留不得!”
夜色凉如水。
余棠明明没见段汀栖有什么准备,却在下楼后就被她装进了一辆加装过后的悍马。不仅如此,小段总还亲自坐进驾驶座,一路风驰电掣的,用赛车级的水准把悍马开出了幻影。
……
这人真的一天怪不显山不露水的。
两个人坐火箭似的到地方后,警方的分队竟然还没有来,段汀栖提前关了刺眼的大灯,车速也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片不知道是人为绿化还是野生的灌木遮挡后。
前面的目标庄园果然一片灯火辉煌,入耳处鼓瑟吹笙,热闹非凡,就是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倒是门口有不少正在警惕值守的人,一般的宴会不至于设置这个排场。
段神婆和余棠对视一眼,摸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片刻前才电石火花间想要逃跑的苏永焱自然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他腿软踉跄地从阳台跑出门后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走,赶紧走,这里是狼窝!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恐怕也是这样,可他之前竟然没有注意这个二层的酒庄安置了这么多“保安”,此刻几乎是楼道口两个,厕所旁两个,每一间供休息的房间门口还有一个,甚至歌舞喧嚣的一楼还不知道有多少,最重要的是……门口肯定还有!
苏永焱现在再跟这些人对视,竟然感觉每一个都有监视的感觉!他后辈不知不觉起了一层黏汗,脑子却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装作和往常一样地往一楼走去,同时心里急速盘算着一会儿出大门用什么借口,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面前的楼道狭而长,据说是为了符合宴会的气氛,所以灯光都设置得格外昏暗。
苏永焱几乎是一步一心惊胆战地往前走,脚步带点造作的微醺,却也带着正儿八经的脚软。
可是就在刚拐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一个人在他身后低声问:“你想去哪儿?”
外面这时候安安静静,江鲤和吴越还没过来,段汀栖仍旧在跟余棠瞎贫:“你今天晚上顶多只准坐车里扔个飞刀什么的,别的按捺不住的心思快早早收起来,不准有。”
余棠笑而不语,在车灯的照映下从外面收回视线,难得接一回段汀栖的瞎贫:“什么叫按捺不住的心思,对你的算吗?”
段汀栖唰地眨眼,把玩儿她手的掌心一下就提高了几分热度,要笑不笑地抿抿嘴:“你对我有什么心思,说明白点儿,嗯?”
余棠反过来一揉她手指,故意不怀好意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能不能把你反关在车里,我一会儿偷偷下去。”
“……”段汀栖顿时抄起余棠的两只手,把她压在车椅上挠了上去。
车载的香薰繁忙地摇摆了好一会儿后,余棠终于体力不支地笑着认了错:“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闹了,真的不闹了。”
段汀栖眉飞色舞地给她理好衣服,懒洋洋地安分了没两分钟,又忍不住凑近,目光看不够地上下瞧了余棠好一会儿,手闲地挠挠她下巴:“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呐……”
“……”余棠无言以对地笑着盖住她眼睛,望着外面说:“段汀栖,我用的飞刀只是日常防身的,不是家里正经传下来的,我顶多用它杀两个人,是把人截不下来的,坐车里也没用。”
“那也不成,不准出去乱跑,今晚不见得能用得上你。”段汀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话里隐含的意思,转而感兴趣地在余棠身上摸了摸,“我知道你想出去看看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替你出去看看就是了——你们家的刀我倒是知道,用的是长刀是吧……那你现在带的飞刀呢,我看看。”
她作妖地摸了好几下都没摸到,余棠却指间一闪,银色的蝴蝶就从手心飞了出来,“这两片蝴蝶/刀是锻改的,取材自一把传下来的短剑,剑身材质非常特殊,摸起来像冰一样,纤薄异常。而且剑是双剑,我师父只用了一把,另一把还在密室里放着,你应该见过了。”
“双剑?”段汀栖好奇地拿着余棠的两片蝴蝶/刀把玩儿了一会儿,“我倒是好像没什么特殊印象,你们家密室里收藏的兵器怪多的。”
余棠低头看着她,忽然轻声说:“也是你……”
但她话音未落,不远处的葡萄酒庄好像忽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短暂地骚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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