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刘舒仿佛松了一口气,声音又恢复正常,“你找我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的,你记得小于吗?就是你之前打工那边店里的厨师小于,他说他联系不上你,叫你给他回个电话。”
刘舒毫无思考的时间,迅速回答:“你别理他,就说你也联系不上我就可以了。”
我犹豫须臾,“可是,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有急事。”
刘舒柔声说道:“没事,你别管他就行。”
我轻声答应,没有接着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那边出现片刻安静,随即刘舒的声音再次传来:“盈盈,最近还好吗?”
这句话蓦然戳中我心里的疼痛,眼睛迅速泛酸,眼角渗出一点水雾,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所有的委屈倾盆而出,我咬着下嘴唇压抑着哽咽声,不想让刘舒听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盈盈,你别这样。”刘舒的话里满是心疼。
我继续应了一声,乖巧地一点一点压制着心里的难过,渐渐地,哽咽声慢慢变得平息,眼角的酸痛也慢慢散去。
刘舒在那头静静地听着我缓慢的哽咽声,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挂断。
许久,刘舒才开口说了一句:“盈盈,对不起。”
她没有说对不起什么,但我心里却隐约明白。
我收拾好心情,缓和了情绪,带着一点鼻音轻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林禾这里。”
我怀疑我听错了名字,“你说你在哪里?”
刘舒放慢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在豫城,我在林禾这里,你发小林禾。”
“你怎么跑到林禾那边去了?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当然是在这里上班,你以为我来玩吗?”刘舒话尾带笑。
她自动忽略我的第一个问题,但我问出以后,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林禾不止是我的发小,也是阿宁的发小。
我揉揉酸疼的眼睛,轻声说道:“那你好好上班,不要到处跑了。”
“盈盈,你也好好的,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了。”我轻声应道。
我半个月来的阴郁,并没有被时间击退,却只是刘舒的几句话,很快就消散大半。
我没有问起那天她淡漠表情下的隐情,我知道,我提起只不过让彼此更难堪,只不过让彼此离的更远。
而现在的我,却卑微地想继续站在她的身边,还做不到转身而去。
我很快就把小于的事情给忘记了,第二天晚上,小于再次给我发来信息。
:你联系上刘舒了吗?你有没有跟她说我找她。
我看着他的信息,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给他回复了一条信息:我联系上了,但不是手机,她应该换了手机号,我也联系不上,我是发扣扣给她的,跟她说了你找他,她就说她知道了。
发完信息,我忐忑不安地等着小于的回信,我生怕他会问更多的东西,而我会露出破绽。
大约十来分钟,小于终于回复了信息,我打开发现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好的,谢谢你。
我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往后的时间里,小于又联系过我一次,我还是回复他,已经把他的事情告诉刘舒。
而事实上,我确实把他联系我的事情告诉刘舒。
而刘舒给我的回复,依然是不要理他,不用回复他之类的话。
我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
天气慢慢回暖,三月份已经没有了年底时的寒冷,但夜里的寒风依然透着冷冽。
我在街上的店铺里定了一样小礼物,准备送给刘舒当做生日礼物。
我数着刘舒生日的时间,买好车票,准备在刘舒生日的前几天,坐车去看她。
我想我定是疯了,曾经答应自己的那些,都被抛之脑后,我迫切想要看见她眼里的星光,我想看见她眼里欣喜的模样。
第二天就是周末,傍晚下课,我飞奔着去往食堂,吃过晚饭,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
我回宿舍收拾好白天已经准备的东西,直奔公车站,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紧张。
紧张的是,我很快就要见到刘舒,并且给她一个惊喜,因为我还没有告诉她,我要去看她,只告知林禾和另外一个发小,并且让她们帮我保密。
焦急的是,从我学校去往车站需要一个小时,而江城去豫城还需要4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到达豫城应该是夜里11点,而且只有一趟客车,如果错过了,就没有办法赶在刘舒生日之前到达。
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顺利,准时到达车站,顺利上了客车,还在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就提前到达豫城。
我在发小的指示下,终于顺利地找到她们居住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发小的身后,放慢脚步,慢慢靠近房间,生怕被房间里的刘舒发现了端倪。
我在门前站了站,缓和了紧张的心绪,随即轻轻地敲了敲门,心跳一声比一声跳地欢快。
开门的是林禾,她两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欣喜地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对她回以一笑,也回应一声她的名字,相互寒暄着。
原本躺在床上发呆的刘舒,听到林禾叫出我的名字,瞬间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直直地坐在床上,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一幅呆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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