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寻虽诧异她的问题,但还是第一时间回复:“是。”
“他如果还在家的话,应该在这里。”舒彤压低声音说,“如果以后我有事不能及时赶到的话,希望你能帮帮忙。”
“好。”
舒彤打开门,两人站在门口。
房间墙壁一侧摆放着一个架子,上面全是汽车模型,其他地方堆满了乐高,有的已经拼好了,有的还是半成品,随地堆放着,俨然一个玩具房。
而江轻睡在中间的地板上,窗外阳光洒进来,余光照在他的侧脸上。
面目安静,蜷缩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呈现一个婴儿姿势的睡姿。
以前某位心理学老师告诉蔺寻,这种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舒彤轻声上前,拍了拍江轻的肩膀,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江轻,江轻,起来啦,快到中午咯。”
江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伸手挡了一下脸上的阳光,奇道:“彤姐,你怎么来了?”
舒彤压下情绪,马上恢复了往日里的气势,揪着他的耳朵:“我给你打了那么久电话,你还敢不接?能耐了哈!还有你又在这睡什么地板,马上就要去电视台了,你还有没有点艺人的自觉?!”
“疼疼,我知道啦!”江轻坐起来,余光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人,瞪大了双眼,“靠,为什么他会在这?擅闯民居?!”
蔺寻失笑:“我来问问,你早餐想吃什么?”
江轻没好气地站起来,起床气贼大,一句话不回地去了洗漱间。
舒彤松了一口气,站在蔺寻旁边,低声说:“见笑,如果你是他朋友的话,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你可以不跟他交心,但不要背后捅他一刀。”
江轻洗漱完后,又特地打扮一番,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蔺寻的踪影了。
“他人呢?”
“朋友打电话,找他有点事。”
“嗷。”
下午去电视台录制新的一期节目,坐在导师席上,他面色镇定,还和观众们打招呼。
可是正式录制一开始,所有以为能听到彩虹屁现场的观众傻了。
江轻这是……又回来了?
台上刚表演完一个节目,江轻点评:“这个片段不难,为什么你们能将一出红楼演成了蜘蛛洞呢?女主角的妖而不骚、媚而不惑完全没做到,不要为了出头就太卖力地表演,过犹不及。”
台上的几位女演员脸色变换得跟脸谱似的。
苏鸿儒很快适应他的转变,又开始唱红脸,一贬一褒,最后温嘉欣煲一个鸡汤。
导演欣慰点头,仿佛看到了收视在向他招手。
最后一组选手是汪明知和一位中年女演员。
汪明知在后台准备,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反而很自信。
对手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演员,配的片段又是大男主戏,自己占足了优势,更别说现场还有团队特意安排的粉丝。
江轻不是看他不顺眼么,他就要江轻当着所有镜头,当众承认他是强者!
就算江轻心里不答应,可是为了节目,他不是也认栽吹了这么久的彩虹屁吗?
汪明知自信昂扬地上台,和毫不起眼的对手演了十来分钟,最后站在舞台上沐浴阳光。
温嘉欣和苏鸿儒都相继点评完了,而一直和煦笑着的江轻终于拿到了话筒。
“汪明知。”
“嗯。”汪明知骄傲得抬起头,只要对方夸奖几句,他的转型之路也算是获得认可了。
歌手出道,转行做演员受到了不少对家和黑子的讽刺,可现在不都这样吗?凭什么总是diss他一个人。
由江轻这种得过大奖的影帝亲自认可,他以后就方便多了,就连高远乔那个毛头小子都水涨船高,走哪都被人说是演员新星。
江轻不知道他此时多么丰富的内心戏,问:“你觉得自己演的怎么样?”
“我觉得没有达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比排练的时候差多了,还可以再进步一点。”汪明知故作谦虚,又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台阶。
“嗯,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江轻淡淡道。
汪明知一怔,眼皮快速抖动一下,笑道:“江老师你觉得哪里不够好?”
江轻一字一句道:“哪里都不够好。”
“你演得是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婉转凄美的爱情,竟然演成了悲情母子,你看对手的眼神是什么,有一点爱意可言吗?”
汪明知心想:对着这老女人的脸有什么好爱意可言。
江轻又说:“你的哭戏太绝了。”
终于夸了一句,汪明知以为他是想先抑后扬,便做好认真听讲的态度,谁知对方下一句就是“空前绝迹,在这个舞台上,我从来没见谁能演得像你这样,把眼泪变成了鼻涕泡。”
汪明知脸跟开了大染坊似的,心里把江轻骂了个半死,面上还要装作谨遵教导的样子。
苏鸿儒忍不住了,低下头用手挡了一下脸,悄悄冲江轻竖了个大拇指,没注意到摄像头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他算是真的见识到江轻不怕死的功力了,后面可都坐了不少汪明知的粉丝呢。
江轻见汪明知一脸认真讨教的模样,便不吝指教:“我本以为台词会是你最拿手的,毕竟是歌手出身,怎么一点轻重音、抑扬顿挫都拿捏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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