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由夏天自己来演贺燃,配合尚北对他讲述贺燃心声的体悟,他慢慢地就了解到了,贺燃对着郑匡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和心情。
一个自己等了八年的人。
也爱了八年的人。
一个八年前和自己不对盘,八年后还始终以自己是坏人,是会害他的人。
那种患得患失,那种想对他好,但是又生怕把人吓走的感情。
慢慢地,浮于夏天的心上。
他又对完一场贺燃的戏,忽然就喃喃地对尚北说: “这贺燃,也太苦了……”
“苦?”尚北笑了:“他怎么会苦呢?等了八年,那个人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只要努力就可以靠近。和以前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比起来,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是这样的吗?
可为什么夏天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苦呢?
看着笑得十分幸福的尚北,夏天真的很佩服。这孩子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握,的确是很有一套。
他闭眼想了一会,对尚北说:“我大概有感觉了,如果我是郑匡,我会觉得幸好我不是贺燃,贺燃实在是太苦了。知道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会害怕,会感动,会同情,进而应该会心疼吧?”
尚北不点头也不摇头,他只是说:“你是郑匡,你的感觉才是郑匡的感觉。我只是贺燃,我要的不是郑匡的感动,也不需要他的感激。如果他会心疼,那么我只会好好的捉住他的心疼和感动,让他永远不会从我身边离开。”
第28章
果然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啊,动不动就谈永远。
夏天想,但只有这样,才会这么好的入戏吧。贺燃是这样想的,那郑匡呢?他闭上眼,认真地想,如果郑匡发现贺燃是这样的人,那么郑匡会怎么做?
直到尚北回了自己的房间,夏天躺上床上准备入睡,也还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郑匡,我会怎么样回报贺燃的感情?
……
第二天在化妆间里,夏天一边由着Ray给自己化妆,一边对早已经将座位挪到他边上的尚北说:“贺燃,咱们有这么深的交情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对我妈这么好?”
Ray和正在替尚北化妆的暖暖皆是一愣。
尚北却是秒入戏:“你出事后,我就一直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对你好。这么多年,看到阿姨,就会想起你。会想,如果你还在的话,你应该会这样对阿姨。那么你不在了,就由我来替你好好孝顺阿姨吧。”
夏天继续闭眼念词,心里却已经在想,此时尚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动作和表情,自己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动作和表情。
这一幕不是今天要拍的戏,但却是他觉得自己最难入戏的几场之一。
多练,总有一次能找到感觉的。
Ray帮他化好妆,取下夹着他头发的夹子,微喷湿了他的头发,拿起吹风机正准备替夏天吹发,却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好看的手,拿过吹风机说:“我来。”
那是尚北的声音,夏天睁眼吓了一跳,连连拒绝:“我不要,你别胡来,别开玩笑。”
尚北却十分认真:“昨晚说了,我要替你做造型。”
“放过孩子吧!”夏天夸张地向Ray求救:“Ray老师,尚小北要挑战你的专业,这你能忍。”
Ray笑嘻嘻地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头。”
反正不是我的头……夏天表示夸张而悲哀,来看求人不如求已,动手去抢尚北手上已经开了开关的吹风机,一个劲地发出拒绝的声音:“嗯,我不要!你住手……不要啊!住手——尚小北,听话!”
他是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愤怒少,娇嗔多。
估计除了同样笑嘻嘻和他打闹的尚北外,其他人都被肉麻了个够呛。
两人闹来闹去,终于在时间压力下,夏天连连求饶,丧权辱国地答应了尚北一连串过分的要求,包括大声对尚北说:“宝贝儿,我错了!晚上回房任你弄!成了吧!”
这下,连在一边看戏的暖暖都掩面大叫:“我的天啊!”
接下来整个片场的人,都不时能看到两个男主在一起“深情”对望,互相叫着对方剧里的名字,有时是即兴创作,有时是跟着台词本走,反正怎么内麻怎么来,各种夸张的男男情深戏码,在镜头外疯狂上演。
场务和片场工作人员,以及一些演员,都会不时受不了,导演和编剧却十分欣赏他俩的做法。
看他俩在等戏的时候,也是挨在一边“卿卿我我”,就会会心一笑。
下午的时候,制片冯姐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人,就是孙建业口中的钱哥,这组里好几位新人演员的经纪人钱宁。
冯姐和钱宁脸色都不太好。
冯姐一来,就叫停了导演正在拍的一场戏,问责他为什么擅自同意吴笑霞改档期,而不是追究她违约,直接换人。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所有的前期场景的拍摄进度,统统后挪了,让那些饰演十七、八岁学生的演员,也跟着要在组里多呆一段时间!
钱宁气得一直在嚷嚷,孙建业和石青青等五个他旗下的艺人,也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有人互相使眼神,有人搓着衣角,有人低头。
夏天和尚北和一些剧组演员,本来正在开拍,被叫停后,尚北一言不发地看着制片问责导演、钱宁大闹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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