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的话,林若雨觉得胸口的那口气大概是难以排解掉,她看看孟云舟再看看棠星,一个想法跃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若雨抱着双臂,抬起骄傲的头颅,“孟云舟,”林若雨唤道。
孟云舟扭头看了过去,视线在对面姣好的面容上礼貌停留,眸光不见波澜:“嗯?”
林若雨表情配合着语气变换:“我知道你有宏大的梦想,但未必留在这里才能实现,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到底还是要还回去的不是吗?当初是我高攀了你,现在是你高攀不起我,只能说风水轮流转,这就是人生。”
棠星眉眼低垂,表情隐没在阴影下,神情不悦,他刚要开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孟云舟一向能把距离感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开口道:“请问你是……”
“……”
林若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但是发现孟云舟这话并不是故意为之,而确实是想不起来她是谁之后,她发现自己更生气了。
管家在一旁道:“林小姐,时间不早了。”
林若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居然连孟家的下人都给她下逐客令了,她抬步欲往外走,路过棠星时又刻意说道:“我必须说,你比我想的厉害多了,你这一招化敌为友……”
棠星捏了下手里的包装袋,冷漠回头看向她:“姐姐,天色不早了,要早点睡觉,不然老得更快。”
林若雨:“!!!”
管家把人往楼下送,棠星也如愿以偿吃到了牛肉干,“神经病啊,”棠星边吃边说。
孟云舟说:“还有麻辣味道的,你要吗?”
棠星立马多云转晴:“要要要。”
这个夜晚因为一个神经病而打扰的兴致,没有什么是好吃的牛肉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再来一碗新鲜出锅的螺蛳粉,还能有什么大事。
棠星没能给孟云舟敷上面膜,他决定给孟云舟煮螺蛳粉吃。
螺蛳粉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厨房,连客厅都能闻到那股味儿,管家在准备螺蛳粉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因此能够面不改色地随时出入客厅。
其他人纷纷肃然起敬,果然一般人是做不了管家的。
孟耀东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接受到了这股冲击,立刻怒道:“怎么又有这个味道,是家里马桶炸了吗?”
管家走过来,接过外套和公文包,冷静地说:“不是的先生,只是两位少爷在吃宵夜。”
孟耀东换完了鞋,觉得不可思议:“宵夜?难道他们的宵夜是屎吗?”
棠星听到这话,端着吃完的碗从餐厅走过来,眼神带着惊奇:“原来爸爸你吃过屎吗?不然怎么知道吃屎是什么味道。”
孟耀东怒不可遏道:“我怎么可能吃屎,味道这么臭,整个房子都是臭的,我可能闻不到吗?”
棠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认真道:“但是爸爸你听过一个词吗?”
孟耀东愣了下:“什么词?”
棠星眼睛圆圆的:“一脸便色。”
孟耀东不说话了,事实上他气得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进房后猛地甩上了卧室的房门。
董棉坐在床上看杂志,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声道:“怎么了?老公,这么大火气?”
孟耀东气得胸膛起伏:“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那块毒瘤?从回来开始就没干过一件让我觉得顺心的事,成天给我找不痛快,”他又想起公司里的事,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对自己的老婆都有些不满:“你呀,每天在家除了花钱,能不能好好教育下孩子。”
董棉实在是委屈,关于教育孩子的问题,孟耀东自己说的他要亲自来教养,让董棉离远点,避免出现慈母多败儿的后果。
所以说这么多年下来,董棉一直觉得有些愧对孟云舟。
孟云舟表露出那股不同于寻常孩子的聪明之后,就被逼着学着学那,甚至于做不好就要挨罚没有饭吃,孩子也曾向她露出渴求的目光,董棉当然会心软,但每次她想要替孩子说话,换来的都是孟耀东翻倍的惩罚,还有董棉自己也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之后,孟云舟不再求救,董棉也就不再插手。
棠星好像根本意识不到那声摔门响是冲着他来的,他若无其事往厨房走,把碗筷放在水池里。
再回来,见孟云舟依然在餐桌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棠星拽了张纸擦手:“怎么了?”
孟云舟微微摇头:“没事,只是发现你好像从不吃亏。”
棠星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吃亏?如果吃亏可以填饱肚子的话,那我可能会多吃一点。”
孟云舟也发现了棠星的两面派作风,只要不招惹对方的时候,还是能收获一只小可爱星,但像孟耀东这样,就是反面教材了。
“不过你今天做的,比我那天买的要臭,这是真的。”孟云舟道。
棠星回头望他:“那天?”
孟云舟说:“嗯,我买了螺蛳粉回来,但是你睡得很沉,我就没叫你。”
棠星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哎,那你应该叫醒我的,今天味道更浓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多放了一包酸笋,螺蛳粉的灵魂就是它了,臭也是它,香也是它。”
孟云舟犹疑道:“他看起来挺生气的。”
棠星说:“那我明天再试试榴莲,如果他因此而对我绕路三尺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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