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孟姚晗轻笑一声，明明听起来是在笑，可夹杂的那些许微不可查的叹息，却瞬间把人的心揪了起来，“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儿童节表演节目，很多家长都会和孩子一起上台，有的小孩儿胆子小，家长就会上台给他们表演节目。”
    孟姚晗说着，长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岳柠。她勉强扯了下嘴角，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我四肢不协调，没法跳舞，五音不全，也没法儿唱歌，只能靠爸妈，可……”孟姚晗顿了一下，朝岳柠耸了下肩，眼眶似乎有些微微泛红，“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女孩嘛，在孟家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也没人来陪我过节，当时我就特别希望有人能站在台上为我表演节目。”
    说到这儿，孟姚晗抬手擦了擦眼睛，朝岳柠笑道：“算了，你要是不想就别勉强，明天去了我和魏晓乐说一声。”
    “我、我没有不想。”岳柠微微垂下头，快速用手擦了下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从孟姚晗的描述，她好像能看到小小的孟姚晗站在台下满眼的渴望，却不知道，孟姚晗打小就没上过学，直到高一才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加入集体生活。刚刚那些，虽然加了点真实的悲情元素，其他情节，纯属孟姚晗胡编乱造。
    看着岳柠擦眼泪，孟姚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虽然初衷是为了让岳柠站上舞台，勇敢地挑战自我，大胆地展示自己，可达到目的的方式却有点不太好。
    “岳柠……”孟姚晗垂下脑袋，捧起岳柠的脸。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孟姚晗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认真道歉：“抱歉，我刚刚骗了你。”
    岳柠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两下眼。
    刚刚孟姚晗那么情真意切的一通话，是在骗她？
    “其实是我觉得你唱歌特别好听，我觉得你值得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好。”孟姚晗认认真真开口，说出了心里最真的想法。
    岳柠微微垂下眼睛，突然的沉默，让孟姚晗不由紧张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姚晗觉得手上都浸出了汗，这才听到岳柠的声音：“可是……我从来没有在那么多面前说过话，我害怕我……”
    孟姚晗眼睛缓慢睁大，忽地把岳柠抱了起来：“你同意了？你同意了！是不是？是不是？”
    岳柠看着孟姚晗瞬间惊喜的眼神，有些无奈认命：“是，我同意了。”
    “那！说好了不能反悔啊！明天开始选歌练习，我给你找老师！”孟姚晗一早就打算好了。
    “好！”岳柠看着孟姚晗高兴，她心里也觉得格外熨帖。
    第二天一早孟姚晗就联系了一个做音乐制作的朋友，叫张宁轩，比孟姚晗大十岁。
    张宁轩打小怀揣了个音乐梦，以前是在地下通道唱歌，后来就开始在网上直播唱歌，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
    孟姚晗之所以和她认识是因为他在网上找合作伙伴一块儿开工作室，可又对合作伙伴要求诸多，几个月都无人问津。孟姚晗无意听到他的歌，还挺喜欢，再加上手上有闲钱，就直接给他投了工作室，说起来，孟姚晗还算是工作室的半个老板呢。
    第二天下午放学，孟姚晗直接带着岳柠去了张宁轩的工作室。
    工作室就在欧盛附近的勋策大厦，孟姚晗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人在录音棚录歌，张宁轩在那边帮着调音师调音。看到孟姚晗她们过来，张宁轩和调音师说了一声，便出来了。
    “呦！孟总您舍得光临大驾了啊？没迷路吧？”张宁轩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走到岳柠面前，笑得有些痞。说来，孟姚晗也就这边开业的时候来过一次，差不多快两年没来过了。
    岳柠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转向孟姚晗。
    孟姚晗往岳柠面前挡了挡，朝张宁轩伸出手：“你好，岳柠，晗晗的女朋友。”
    张宁轩愣了一下，目光从孟姚晗和岳柠身上来回扫了几圈，有些懵地握住了孟姚晗的手：“你好，张宁轩。”
    “知道。”孟姚晗收回手，侧目看着岳柠，“晗晗和我说了要找你来指导唱歌。”
    “谁？”张宁轩还没从孟姚晗有女朋友这件事儿的暴击中缓过劲，孟姚晗又给了他一个暴击。
    张宁轩不可思议地看向岳柠，他早晨收到孟姚晗短信，说是让他指导下唱歌，张宁轩以为是孟姚晗要带人来让他指点一下呢，打死他也想不到是孟姚晗要唱歌。
    刚开业的时候，张宁轩还写了首男女对唱的歌邀请孟姚晗来唱，当时孟姚晗说自己五音不全，唱不了歌，张宁轩还以为孟姚晗是谦虚呢，结果孟姚晗一开嗓子，张宁轩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孟姚晗唱歌了，只是兜兜转转，他没想过一辈子会这么短。
    孟姚晗皮笑肉不笑地朝张宁轩扯了下嘴角，特别骄傲道：“当然是我们家晗晗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晗晗的歌唱得有多好！”
    张宁轩欲哭无泪，这绝壁真爱啊！那能杀人的歌声都能觉得好听，这“孟姚晗”在面前这姑娘眼里还会有缺点吗？
    张宁轩吞了口口水，看向岳柠：“大姐，她开玩笑呢吧？”
    岳柠有些羞赧地笑了一下：“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唱歌比赛，想让你指导一下。”
    张宁轩绝望地闭上眼，究竟是他疯了，还是“孟姚晗”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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