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这区别,简直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被全麻的那个。柏青倒是没多想,她仍然一张淡定小脸,将晚霜精华一敷,缓缓打开绿晋开始看。
莫令对她的镇静和冷淡都倍感奇怪,一边儿回想刚刚在干吗。但是刚刚实在有点累,她也没多想,光想着洗澡穿衣服……可她不多想,柏青不应该不多想啊!虽然柏青这么平静好像也挺正常的。
她在那胡思乱想,柏青察觉她没睡着,凑过去说:“怎么了?”
她凑得近了,有股微妙的清新香味,是很久没闻过的柏青的那股洗衣液的味道,很像香皂味。莫令支吾一下,不知道什么心情作祟,起身环抱住她。柏青也不说话,只是轻轻让她靠在肩上,用鼻尖轻轻顶了一下莫令有点烫的额头。
她的亲昵总是那么温柔,像一点而过的露水。莫令低声说:“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老夫老妻吗?”
柏青起先皱眉愣了一下,随后突然一下脸红,微微往后退:“是……吗。也是,但是结婚……你说不想那么快……结婚啊?”
她缩在莫令的迫视的眼神里,黑黢黢的眼睛楚楚动人,十足一只落在陷阱里的小鹿。她的脸如此精心雕刻,即使有点儿疲倦,也透露出动人光彩。
莫令一下也脸红,顿时又反应过来自己被美色所迷,顿时义正言辞说:“啊?啥结婚不结婚的,不是,我是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那种床死的老夫……老妻……”
柏青转过脸去,低声辩解:“你感冒了。”
这话可真隐喻。就好像她不感冒,柏青就要做什么似的。
莫令鬼使神差,微微伸出手去,又顿了顿,结果柏青自个儿凑上前去,钻进她怀里去。她认真地说:“脸有点脏,别碰。”
她明明做这一切都像在应付,可是却又很认真。就好像小孩子认真做永动机一样,有点滑稽,但还是很可爱。柏青做什么都很可爱。
莫令困了。药效起来了,她开始昏昏欲睡,于是低声说:“嗯……困了。先睡觉好不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柏青说,“你感冒了。“
莫令自己坐回去,睁着睡眼说:“明天就好了。”
柏青一顿。她小心翼翼撬开被子,将手轻轻探进去。她轻轻握住莫令的手,见她没啥抵抗的意思,才用力握了握说:“会好的。”
莫令虽然觉得柏青确实有点奇怪,往常她可不会这么安慰人——可她实在好困,一下就跌入黑甜梦乡,挤着柏青睡着了。她其实平时睡觉很安稳,不怎么动,可能烧得不舒服,下意识还是想找个安心的去处。柏青慢慢地给予她安心感,她总算能稍微不那么在乎别人,在乎自己了。
她不喜欢露出软弱。莫令一直在家当长姐角色,如果她哭了,没人能擦眼泪,她必须时时刻刻冷静和幽默,来保持氛围。莫令从小也没享受过什么照顾,她就好像从不知道能撒娇似的,一旦让她露出柔弱的样子,连她自己也不适应。
柏青却也有点类似这样,只是柏青更多是不懂。但这么磨着靠着,柏青对她撒娇,柏青却使她也能疲惫和软弱,这很奇妙,但也可以说,从今天开始,莫令才真真切切地,从心底去靠近柏青。
一觉天亮,她还用头顶着柏青睡。柏青倒是起来了,提前把闹钟按掉了。她难得不急着起床,只是默不作声继续让莫令靠着肩膀睡。这几天台风要来,她的航班是运气比较好,能趁机降落的一批。其他航班已经停飞了,外面仍乌云密布,显然一会又要下雨。
柏青犹豫要不要起床做点吃的,转头一看,莫令睡得死沉,脑袋埋在被子里,一头黑发睡得乱糟糟的。她伸手抚平毛躁,莫令被摸醒了,迷迷糊糊抬头说:“嗯……?”
她实在困,下意识往被子里钻。柏青觉得她这样特别像睡迷糊了的猫,一下儿涌起难以言喻的心潮,整个人和她搂做一团。莫令睡的热乎乎,柏青赖在她怀里,一下儿不肯动。
莫令又迷糊着睡着了。柏青听她鼻息声均匀,也难得犯困,拥着她正打算娇妻在怀睡一会,莫令自己惊醒了:“啊?!?”
她一下醒过来,发现柏青躺自己怀里了,顿时更加尴尬了:“我……我睡糊涂了,现在几点?”
柏青带着鼻音哼声说:“早上八点半。”
她一对黑亮眼睛盯着莫令,委屈说:“早上好。”
莫令不明白她委屈的点,也说:“嗯,早上好。”
外面下起大雨,呼啦呼啦,听起来很宁静。莫令躺了一会,心里盘算早上煮点粥,正要准备起身,一下发现柏青把她压住了,寸步难行。她一怔,就和柏青对视起来。
睡了一觉,柏青显得脸有点红扑扑的,但精神多了。莫令睡了一觉,精神也好多了,只是有点头晕。她一顿,就说:“我要起来做饭,你……别压着我呀,想吃什么?”
她混沌的脑子一转,立刻警觉道:“干嘛这个眼神!不许说吃我!”
柏青噗嗤一声笑了。她眼里缠绵,一下挤过来,又说了一遍:“你感冒了。”
莫令对她的花招已经开始有了警惕:“不感冒也……也不许……那个……这个现在可是要锁章的你知道吗!明鸥前几天被锁得一塌糊涂,这个……”
柏青说:“嗯……我要干什么吗?”
看莫令那么紧张,她眨眨眼,突然一时兴起,探头过来轻轻咬了一下莫令的唇角。对方显然没想到还能有这招,一下儿特别紧张,在被子里僵硬得想要立刻去世:“你,你好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