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春把她眼泪揩干, 说：“难受不要憋着。哭就哭吧，我……”
    她尽可能使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正人君子一点：“……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萧凡春实在没有什么夸人的词语，暂时没法夸她什么。明鸥抬头看她一眼，她微妙脸红, 是觉得自己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场面。明鸥伸手揽上她的衣领, 她微微一震，顿时有点局促——难道真要证明些什么？
    明鸥用了她的沐浴露，有股牛奶香料的味道, 从脖颈处的，细密的，像一叠绣好的少女棉质的衣摆似的，掩在她鼻头。萧凡春用力按上她的腰窝，感到自己确实产生了微妙的冲动。她虽然说是开双人床房间, 但也其实没多想，她和明鸥……还没到那个时刻。
    但这么一个被伤害的，脆弱的时刻，总是想让她怜爱对方。
    对方手指微动，把她的领针拆了下来。明鸥眼泪汪汪：“这个扎到我了。”
    ……不好意思，我想多了。萧凡春收了想法，又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明鸥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哦，你说我被骂了的事啊……”
    她情绪挺低落，没了以前假装的兴头，闷闷地窝在萧凡春的怀里。她说：“没事……我一会联系一下对方，看看能不能解决。”
    “我能帮你吗？”萧凡春握住她的手。明鸥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她想说……但什么也没说出口。我是写百合的写手，由于我和一个太太吵架，对方的粉丝把我给扒了皮，在网络暴力我……为什么？她害怕对方会问为什么，她该怎么回答？
    她没法回答。是因为自己态度不怎么样，还是因为对方有问题呢……其实都可以说不是。只是网络扭曲了一切，毫无恶意的暴力实际上更恐怖，她从学校早就学到这点。
    明鸥松懈下来，抱住萧凡春：“我只想你抱抱我……”
    这句话绝对没有假装的成分，她软绵绵地抱住对方，埋在对方怀里。萧凡春身上有股香水味，她以前真挺讨厌香水味，但是这味道已经很淡了，不知道萧凡春是有什么办法……但它挺好闻的。这让她神经得到安慰，明鸥有点困了。
    她喃喃说：“你不洗澡吗？”
    萧凡春说：“没那么快。我得给你……拿一下快递。不然你晚上真要真空？”
    结果她低头一看，明鸥已经迷糊了。无奈之下，萧凡春只好把她抱到客厅上层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明鸥蜷成个虾子，一会就四仰八叉的睡着了。萧凡春倒是等到快递送到了才上去看她，但那时候明鸥已经睡得死沉了，她总不能帮人穿内裤吧？
    还能怎么办？只好打开沙发床，上去凑合一晚。她一觉都睡醒了，明鸥还在睡，睡得姿势颇为不妙……萧凡春慢慢将她裙子拉下去，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等到明鸥好不容易起了，睡得头晕眼花——一眼就看见萧凡春在一边回邮件。她带着那副眼镜，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在那打字，背仍然挺着。明鸥迷迷糊糊起来，猛然一愣，往旁边一摸，枕头没人躺过。
    萧凡春察觉她醒了，说：“你……把快递拆了，穿一下。”
    明鸥意识到萧凡春可能在楼下沙发睡的，一边穿内裤一边心里有点内疚：“抱歉，让你睡沙发了。”
    她微微拢起肩膀，走到对方身边。萧凡春关了窗口，转过椅子和她说：“没关系。要我现在送你回去收拾一下吗？”
    明鸥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撒谎说今天要去大会山庄附近的村子探望亲戚。其他三人则在下班后晚点时间来，毕竟不像她俩人自由职业……果然撒谎就是不好！明鸥狠狠在内心后悔：搞出这么个事情还要去作者大会，闹啥啊！
    她笑了笑，说：“嗯我问一下……”然后迅速打开□□，准备和编辑说自己还是不去了！结果这时读者□□群却热烈起来。她其实昨天开始就没看，今天手滑，啪叽点开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得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明鸥抱着有可能会接受一堆怨气的想法一看群，却意外发现还挺平和。她总不可能又去问：“哎昨天我有没有被黑的很惨？”只能暗搓搓又开微博去看。萧凡春看她开始看手机，也只是叹了口气，没管她。
    最近她倒不是在忙，是在帮家里弄出版社的事。家里一直觉得她不务正业，在柏简的劝说下，萧母决定还是顶着风头发展一下出版社，好歹让女儿有个事干。萧凡春觉得也好，能去接触更多作者也挺有趣，于是也就帮忙做一下。
    明鸥背着她则在偷看微博：怪了，那微博还真没了。
    难道对方良心发现？她点进那粉丝的微博，看到置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不公昨天找了对方，让人给删了。对方态度很严实，直接说不会再谈论这件事，而且不会再黑柔柔，希望以后粉丝都能严格要求自己……切，和不公一个德性。
    明鸥深深感到无奈，但随后心想，反正也是好事——至少微博评论挺正常，文章评论也挺正常。那就当无事发生最好……明鸥内心一动，打开了不公的微博一看，结果翻了翻，就发现对方要封笔。
    不公要离开绿晋了？
    这事情感觉离她真远，她一时间有点恍惚。正巧时间不早，萧凡春端了粥上来说：“你吃点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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