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不知不觉的变得滚烫,一丝绯红攀上唐秋白的脸颊,而她偏头看去时,景舒云一侧的耳廓也带着一抹红。
“误会我喜欢你么?”
景舒云压低的声音混着她特有的磁性,轻轻的慢慢的,一股脑涌进唐秋白的耳朵里,随着血液直击入心脏。
“……”
唐秋白猛然的看着她,身体变得僵硬,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微皱的眉出卖了她复杂的心情。
“那,如果我说……”
唐秋白耳边景舒云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被代替的是不远处传来的手机铃声,欢快又突兀的手机铃声把唐秋白拉了出来。
景舒云细微的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快松开了抵着桌沿的手,侧身让了一步。
唐秋白顺着景舒云让出来的空间,抬脚走了出去,豁然变大的空间,给了唐秋白喘息的机会,但隐约间也有些失望,失望没听完景舒云说的话。
唐秋白接通电话前,深呼吸的调整情绪,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才疑惑的歪了歪头。
“喂,姨妈?”
“没有没有,姨妈您说。”
“最近吗?我还没回去过。”
“我妈摔了?我不知道啊,他们没和我说,严重吗?”
“嗯…… 嗯,我明天就回去,好,好,谢谢姨妈。”
……
唐秋白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眉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快速的点进通讯录找到唐妈的名字,拨通电话。
“先了解情况,不要着急。” 景舒云察觉到电话内容的重要性,站在唐秋白的身边安慰她。
“嗯。” 唐秋白轻声的应着,但是因为着急而在客厅随意走的碎步却出卖了她。
景舒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她,关注着她的情况,直至唐秋白挂了电话,叹了声气。
“怎么样?”
“没有大问题,我妈她因为地滑摔了一跤,医生说有些骨裂,得静养。” 唐秋白顿了顿又说,“老板,我可能这几天要请个假。”
“嗯,你先回家看看,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
唐秋白点点头,俩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两人几分钟前的谈话,这时反而不知道再怎么进行下去。
唐秋白的大脑有些混乱,双眼无神的看着手机屏幕,恍惚的能感觉到景舒云那句没说完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她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太突然了整个人有些懵。
唐秋白握着手机顺着身后的沙发坐下去,景舒云坐在她的斜对面看着她,唐秋白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微低着头,双脚并拢,坐的笔直,手指无意识的在黑暗的手机屏幕上随意的划着什么。
客厅里的丝丝凉风,带起唐秋白披在肩后的发尾,迎着风随意的飘动,客厅的灯比卧室里的灯亮上许多,打在她的身上反而衬的白净的皮肤愈加的晃眼。
景舒云甚至配合的,轻轻眯了眯眼睛。
唐秋白像是在想着什么,手上是惯性的动作,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偶然的抬头却恰好的迎上景舒云明亮乌黑的眼眸。
唐秋白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迷雾,遮挡住她眼底的光,是和之前俩人站在书桌边,景舒云近距离看见的眼睛不同。
那时唐秋白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带着明媚的光亮,眼睫毛轻轻的颤动,像是一碰就会飘落的羽毛。
浅浅的笑意趁机攀上景舒云勾起的唇角,她眼里的唐秋白像是一道火焰蓦的点燃她的眼睛,变得明亮又温和。
景舒云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笔盖已经回到钢笔上和笔身连接,变成完整的一支钢笔。
她的指腹细细的抚过钢笔上的刻字,从上到下,再以此反复。
景舒云相比之前紧迫的心情,现在似乎又平静下来,就像是雕刻一件艺术品,快要完成时,反而有些紧张,下笔也更谨慎更认真,想做到最好。
更多的是,景舒云还带着之前拒绝唐秋白的歉意,而现在唐秋白心里挂念着唐妈,也不适合再提起这件事。
景舒云手里握着的钢笔也在告诉着她,她们的时间还很长,刻字则是叮嘱她需要好好准备。
思绪向外延续时,景舒云握着钢笔的手,忽的收紧。
“去睡觉么?”
身侧景舒云突然的声音,飘进唐秋白的耳朵里,唐秋白怔了怔,抬头看她。
“你明天要回家,得早点休息。” 支着头的人,唇角带着浅笑,轻声的解释说。
唐秋白的脑袋运作的很慢,好一会儿后才回复她。
“睡。”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是说出口时,唐秋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
深夜,唐秋白侧身躺着时,脑袋里又仔细的把今晚的事情过了一遍,才意识到之前唐博敏和她说过的话。
原来真的是这样么?
唐秋白后知后觉的想着,笑意渐渐的攀上脸颊,展露在唇角,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却遮掩不住心里的欢喜。
唐秋白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景舒云改变心意的不可思议。
但同时唐秋白心底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她有些不敢确定,或者说是害怕,出于对自我保护般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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