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这边一出声,坐了个对角的欧阳卉就抬起了头。
有感远处的目光,纵是于母已经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依然压着自己切换了输入模式,开始细问于父之前他们和于念冰谈话的内容。
于父直接给于母发了个刚才他们群组视频时录制下来的视频。
原本……这是想看看能不能抓于念冰一点儿措辞不严谨或是有所疏漏的马脚才录的。
不过于念冰那边儿滴水不漏全然没说什么能当把柄的东西,这也就只剩了给于母围观一下的作用。
于母静静地看着视频,脸色很难看。
远处的欧阳卉靠在椅子上露了个愉悦的笑。
站在会议室门边儿的,之前收了两家茶礼捅了娄子,寻了后台讨主意结果讨了一脸骂刚把钱都退了,一身腥却是一时半会儿洗不掉的年轻工作人员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免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自己真的天真。
之前安排他的人举棋不定是要于念冰一起见还是问问顺序,后头事情多了,这个安排就落到了他手里。原本以为,一起带过去,就算于念冰改主意要一个个见,也不过是多走一趟的事情。谁知道于母真的彪……开口就把收钱的事情捅了。
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道上的规矩居然说撕了就撕了,真的是有理讲不清。
只是工作人员现在想想吧,退了也好,这两个真的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妈一个闺蜜,按说都是于念冰亲近的人,看着却像是有仇似的。
“你是不是告诉她了?”
“你不早该猜到了吗?”
这两人之前不说话也就算了。从于念冰房里出来,到这儿说的那仅有的两句话啊,真是让人很能脑补出许多的小秘密和浓浓的火药味来。
现在看看,一个好像遇着不好的事儿了,一个就开心得快起来放炮了,之前人还多时的遮掩全没了,说她们没仇都没人信吧。
围观了一切的工作人员摸摸脖子,总觉得有点儿凉。
正在看视频的于母无暇在意工作人员偷瞄的目光,倒是欧阳卉做无意状回瞥了一下。
一个多小时了,一个家政还没看够吗?
欧阳卉看于念冰之前的态度,总有一种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或许不会被再领入那个房间的感觉。但是于母……嗯,还是看那个家政,看够两个小时直接下飞船吧。
不似欧阳卉还有心思东想西想,没多会儿看完那三人视频内容的于母算是确定了……于念冰是知道了的,知道了她当年做的事情。
是了,虽然她们母女从来没有讨论过那时的事情,但是……
于母一把拍开面前临空的星网屏幕,转头看向欧阳卉时眼中汹涌的恨意已快凝为实质。
一旁无聊着偷偷打量二人的工作人员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地把步子又往门外挪了两步。
都是这个人!
都是这个贱人!
她肯定在与于念冰重逢时,就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
一家背信弃义的东西!
于母恨恨地看着欧阳卉,后者带着笑不以为意地回挑了一眼。
欧阳卉此时的快乐来源是什么,于母自是十分清楚。
只是……谁不知道谁的痛脚呢……
于母生气非常生气,但是她决定让欧阳卉更生气,于是她笑着开了口:“这么开心的吗?是知道我们于家要办喜事了,所以为我们开心吗?也是,宋时月真是个好姑娘,难怪我女儿那么喜欢她,都没等下船呢就主动给我们做父母的提了。”
果然,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她的敌人。
于母轻飘飘的两句话,一下子把欧阳卉脸上的笑意给砸了。
骤然冷下脸的欧阳卉却也不服输,张口就是:“是吗?和你提什么?提一下宋时月的广告收入,提一下现在于家拆卖了也给不起宋时月的遣散费,让你别白费力气吗?”
于母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只是面上却保持了刚才的笑意,仿佛听不懂欧阳卉说什么一般,继续笑道:“开玩笑呢?宋时月那么好的姑娘,做什么要遣散她?好看,富有,重情重义的,还没结过婚,没孩子,最重要的是我女儿喜欢得很。只有那种没有自知之明死乞白赖缠上来的,那才要打发啊。不过那种人,也不用费多少钱,随随便便扔个包的钱,就能把人打发得远远的。不过谁能想到呢,拿了钱还能滚回来,真是脸皮厚到难以想象。”
指桑骂槐的意义,就在于槐能不能忍住了。
显然,欧阳槐没忍住。
站起身,一脚就踢翻了两张椅子的欧阳卉,被不小心听到太多辛秘肠子都悔青了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打嘴炮还行,这要真让两人在救援船上打起来,怕是后台都捞不出他来。
工作人员拦在两人之间,死劝活劝,把欧阳卉劝去了旁边另一处的会议室。左右现在其他会议室的人都出去了,够地方让她呆的。为了以防万一,工作人员还找了同事过来在欧阳卉门口看着。当然,对欧阳卉就是另一个万一于念冰那边叫能有人带过去的说法。
虽然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一幕实在凶险,不过脚不沾地地把两人分开,工作人员再回头想想,其实欧阳卉也就是当时一下子起了个气势,后头怕是未必会动手……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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