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扬声说,“管好下半身,我属风筝。”
重新见面那天,游屿的伶牙俐齿让薄覃桉诧异,现在真想开颅看看游屿脑子里到底还藏了多少挖苦人的话。
他拍拍游屿的屁股说快走,游屿推了他一下,“别碰我。”
和薄覃桉那晚,眼见着薄覃桉兴奋,可游屿疼得整个人都要被纵向撕裂,不提还好,提起他就想抡起锤子砸死薄覃桉。
生病得受照顾,一旦活蹦乱跳,游屿心中便莫名起火。
何之洲早上没在,下午下班时才回来,这人行踪不定,游屿有时候也抓不住他,除非要事,他也懒得满世界找人。
何总带着满满一盒巧克力,游屿抬了下眼皮,何之洲笑眯眯望着自己,“又去钓鱼?”
何之洲摇头,“没去。”
“这几天你得盯着其他项目,别总到处乱跑。”游屿冷道,“我是你亲信,没办法,得天天蹲办公室。公司是你的公司,我不可能一直帮你盯着。”
“做完这个项目,我要请半个月的假,回去处理点事。今年年假没用,就从年假里扣。”游屿这句话不是请求。
“出什么事了?”何之洲关心道。
游屿将文件整理好才抬头对何之洲说,“家事。”
“是阿姨她……”
游屿打断何之洲,“不是。”
何之洲又在游屿这坐了会,游屿冷着脸没理他,他自觉留下巧克力离开。秦珊珊进来拿文件时,游屿让她带着巧克力出去,秦珊珊哇了声,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特别贵。
“送你。”游屿摆摆手。
秦珊珊立即笑道,“谢谢老大。”
晚上没回薄覃桉那,游屿回自己公寓打包了两个行李箱的衣物放在鞋柜边,明天带过去。他和薄覃桉的生活习惯略有不同,许多东西用不顺手,薄覃桉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边住的意思。
收拾好后,离休息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游屿去画室待了会。就那么坐着,面对画架,蒙在画板上的布都没掀。
有时候进画室并不是想画画,只是觉得身处静谧的空间,能更让他变得冷静。
一整天,他的脑海里总回忆起,自己烧地迷糊,薄覃桉坐在自己面前说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游屿问,什么路。
“陈卡斯为你选择的路。”薄覃桉说。
陈老师?游屿愣了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薄覃桉指的是自己应该继续画画,完成舒少媛与陈卡斯的期望。
可人是独立的个体,哪能完全让亲人或者是师长左右,至少在游屿这,翅膀足够硬是可以反抗的。
他现在从事的一切也与画画有关,只不过换了种方式。
他没有陈卡斯和舒少媛那种必须得到什么成就的心思,他只想做个普通人,做个衣食无忧偶尔会因为工作而头疼的普通人。
据说成为一个普通人很难,双亲健全没有重大事故,亲戚之间相处和睦,没有经受过校园暴力,顺利完成学业在自己满意的公司上班。
先天条件不够完整,游屿只能让自己这部分做到完美。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可惜,可惜他从小努力直至现在。
但只有薄覃桉捋了下他额前的发,用毛巾擦干额头的汗,告诉他,“无论哪条路,相信自己的选择。”
走之前颜料盒没盖好,边角有些开裂,游屿弯腰将颜料盒盖好收进收纳袋中,连着画架一并放在门口。
他拍拍画架,打了个哈切,大概薄覃桉没学过画画,不懂天赋和努力加在一起中途放弃有多令人遗憾。
但舒少媛也永远不会明白,比起坚持,放弃对于游屿才是最困难的。
舒少媛永远不懂他想要什么。
就像游屿自己,也不明白舒少媛为什么不自己努力拿到她渴望的奖项,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方案赶在截稿日期交上去,游屿定好去方家的机票,最近是旺季,最近一班也得四天后出发。他得以悠闲地过几天清闲日子,特地嘱咐秦珊珊别来打扰。
薄覃桉工作忙,总有人求着他手术,晚上和薄覃桉“打架”的时候,病人家属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没有!游屿凶狠地盯着薄覃桉,用口型告诉他挂电话!
薄覃桉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游屿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以示抗议。
之前薄覃桉科室有位女医生,结婚怀孕回去生孩子,出了月子迫不及待回来上班,众人为她开接风宴。薄覃桉这几个医生被轮流敬酒,很快便灌趴几个。游屿接到电话来接人,电话还是薄覃桉自己打的,只说自己在哪,半句废话都没给他。
“是你?!”常可扶着薄覃桉坐在路口吹风,薄覃桉说有人接,她以为是代驾,没想到是那晚见过的人。
薄覃桉顺着常可的声音抬头,立即要站起,常可连忙把他重新按回去,“小心摔倒!”
游屿弯腰,面对薄覃桉,让他与自己平视,弯眸笑道:“原来你也会醉。”
“他酒量不好吗?”他又问常可。
常可摇头,“特别好,两瓶红的半瓶白的。”
游屿诧异,出去见客户得练酒量,医生这种职业不该时常清醒偶尔糊涂吗?偶尔糊涂也得找得到理智,喝得眼睛都直了的程度游屿还是第一次见。
他啧啧道,幸好不在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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