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曾黎还是拒绝了她,用了很温和的方式。
女生没有多问,被拒绝之后也只是笑笑,说没事,走了,差点摔了一跤。
曾黎回头,便看到费立靠在墙那儿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微微醉。
他没说什么,一把搂过曾黎,往他耳朵里喷热气,带着笑,“回家吧。”
他们是最先走的。
在小出租屋里的最后一天,两人一回到家,费立便急匆匆关上门亲他,从门口到沙发,再到房间里,浑身上下哪也不放过。
曾黎被他亲的稀里糊涂,不知怎么就擦枪走火了,少年身体火热,一宿没消停。
进去的时候,费立不受控制的低吼,在他耳边低声说,“阿黎,十八岁生日快乐。”
这都过去了多久了呀。
衣衫落得满地都是。
后来曾黎去医院找白扬,提了一袋水果过去,却没看到兄弟俩。再到白扬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时,白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曾黎先是一怔,问他要去哪。
白扬笑了笑说,“去追求新生活了,十点半的车。”
还剩下一个小时。
曾黎愣愣的,才知道其实当初他去探望白果果的时候,医生已经确诊,没救了,白果果时日无多。
结果真的,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
白扬说,他当初撒谎,是看出来曾黎的顾虑,想让他先以最完美的状态考完试,不辜负青春。
他还说,自己当初和白果果好好聊了一次便释怀了。
白果果对他说,说我会待在哥哥身边,做哥哥的天使的。
白扬又哭又笑,摸着他头说,傻不傻,你敢待哥哥身边哥哥就揍你了啊。到了那边就快点去投胎,擦亮眼睛,找个好家庭,不要又来错了。
然而白果果却抱着他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说自己没有来错,自己很幸福。
那次哭完之后,白扬心里一块石头便落了下去,虽然存款几乎全没了,但人生还长,他还有梦,打算重新开始生活,明年,也要参加高考。
临走前,白扬给了曾黎一封信,是白果果给他写的,由白扬执笔。
曾黎看完就笑了,浅浅地笑出了酒窝,腼腆的大男孩,笑出了青春。
白扬上了动车,曾黎和费立站在一起,目送着他去往陌生的城市,那个全新开始的地方。
一下子好像听到了最初遇到白扬时,白果果唱的那首歌,小孩子的童音,分外天真。
“他和蔡宇的缘分……就这样结束了吗?”回家路上,曾黎问。
“钱还没还完,不会结束的。”费立打了个哈欠,路过篮球场时,有人在里面打球,啪哒一声,篮球落地。“而且他也未必就不喜欢蔡宇。打球吗?咱俩来打一场吧。”
人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旦养成,就很难消失。曾黎很想知道白扬和蔡宇的结局,可此时此刻看着勾唇笑起来的费立,便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阳光金灿灿地洒在两人身上,少年一跃而起,带着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帅气的弧线。
篮球落地,费立完胜,两人大汗淋漓。
“怎么样?哥厉害吧?”费立撸起衣服擦汗,边喘气边笑,面色通红,累的,“没让你会不会不开心呀?”
“不会。没关系呀,你很厉害的。”曾黎张口就来,跑过去捡球,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他就没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话有多招人,阳光暖洋洋的,费立一股火直往头上窜,喉结滚了一下。才开荤没多久,他就又想要了,顶不住。
曾黎弯腰把球捡起来,汗液滴落,在地面上化开。后边有人喊他,曾黎回头,看到费立在不远处,光之下喊他名字。
“阿黎,过来。”
他说着,压了上去,抓住曾黎的双手,撩起衣服,往自己的腹肌上贴,像是大男孩在向他心爱的对象炫耀自己。
费立闭上眼,凑上前去,说,“亲一口,就一口。”
曾黎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少年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想也没想,便亲了一口。
费立死皮赖脸,逮着他乱亲,不守信用,“再来一口。”
曾黎被他亲的稀里糊涂,亲到连太阳公公也不忍直视,午后温度暖洋洋的,光线逐渐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青春。
什么仇啊恨啊委屈啊无奈啊,人生的酸甜苦辣咸,每个人从小到大都在经历。
可只有这个年纪。大家正值敏感,不成熟,却又无比纯粹的这个年纪,所发生的事,才叫青春。
青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最珍贵的宝藏。
“年少时期,所有的孩子都在彷徨,在迷茫,与看不见的敌人做着斗争。甚至有些孩子得不到朋友的关怀,也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只身一人苦苦挣扎,渴望着被某人拯救。同时,也渴望化身为光,去拯救那些与自己相似的人。”
“所有孩子都有着一颗善良纯净的心。我在少年时代思索了很久,究竟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我能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呢。”
“后来我发现,我们只能去引导孩子们,却无法带着他们走出困境,真正战胜恶魔的只有他们自己。于是我决定,追根溯源,至少在其他的方面上,在最根本的地方,在最开始,让问题就不存在。即使是一个家庭,一个孩子也好,我想让他们平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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