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孩子,叫伍洵。
伍洵生的粉雕玉琢,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随了他娘,惹人喜爱。一出现便俘获了祖母的心,一股脑送了好些珍贵的私房。
幸好明珠堂妹不曾回府,若是见了定然又会嫉妒。她对表妹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见表妹嫁入侯府,夫君又是探花郎,风光无限,便想要嫁的更好。
然而事与愿违,去年她终于嫁了人不过却却是嫁给别人续弦。
为着这事,祖母气了好些日子。
用过膳后,祖母将伍洵留在房中午睡,表妹夫被爹拉走谈论政事,我这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表妹说说话。
我拉着表妹在后花园散步消食,“见你过得这般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表妹笑了,“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老气横秋,我这次给你带了一些好东西,你怕是已早不喜欢了。”
我听这话,有些心动,“莫非是我那爱好?”
“庐山府的人说书写故事一绝,我这次回京特地替你搜罗了好些话本,够你看上数月了。”
我很是高兴,即便数年不见,可与表妹之间的默契却是分毫不减。
“知我者,芳菲也。”
末秋的天气,后花园里的花许多都已凋零,我见了忽然生出几分伤感,忍不住叹道:“这些年你不在京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这个姐妹,成亲的成亲,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表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难猜到她的想法。
“我不是不想嫁人,可这些年看过不少人,不过就是那般,毫无令人期许之处。”
这事已成为府上的一块心病,因为没有哪个千金如我这般留到芳龄二十有三还未出嫁,这在京城里我可算是头一号老姑娘。
可自从经历过上次林书平的事,我总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靠,若想嫁一个好儿郎,便得如表妹一般,勇敢出击,掌握主动!
母亲经过那事有了些转变,开始会问我的意见,正是如此,我将说媒的人通通赶走,导致我至今未嫁。
我母亲说:“你若是想找个称心如意的不是不可以,可你总得试着接触吧,你总是见也不见,直接推走,时日长了,谁还愿意提亲?”
我也不知为何,总是提不起劲,像是犯了春困秋乏,兴致恹恹。
表妹看着我语重心长的道:“我倒是觉得成亲与否不重要,主要得看你开心与否。”
“表姐,你开心吗?”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仔细一想,我其实并不开心。我难道想一辈子孤独终老?自然不是,我也羡慕芳菲这样好姻缘,幸福美满,可我如何才能找到那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我该如何?”
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总不能让我嫁给糟老头子吧?”眼下京城年龄与她匹配的男子早定了亲事,即便是终身不嫁,她也无论如何不愿意嫁给那种大她一轮的人。
表妹闻言叹了一声,我看向她,她道:“我哪儿会逼迫你,可我怕这京城流言蜚语众多,日后你难受不是?”
我听到这话,心底的想法再次萌生,我将表妹拉近我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瞒你说,表妹,我想离开京城。”
表妹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过片刻,随即便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了想,我一个柔弱女子,想要独自行走江湖基本不可能,不如先去庐山府看看,有表妹一家,我也不孤单。
“你们回庐山府的时候捎上我吧?”
那日之后我便一直开始准备离京的行囊,这次表妹回京省亲一共待一个月,倒是给了我充分的时间。
我不打算告诉母亲或是府上任何人,是的,我打算偷偷离开京城。
一来我年纪越大反而越发生出一种逆反心理,想学着表妹从前那般,不顾一切,自由自在的生活;二来我说了他们也不会应允,他们能纵容我推拒亲事,却绝无可能让我一个人离开京城。
我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表妹一家离开的日子。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提前一日便将行囊假装为贺礼送到了表妹手上,自己则假意送表妹出城与她们一同离开。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我竟然会跟着表妹一起离开,则没有人会想到表妹真的会帮我实现我的愿望。
离开京城的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一种自由的味道,难怪表妹不喜欢京城,她如今才明白,京城给人的是一种枷锁,一种束缚。
新奇的事总是能吸引人的动力,然而这种新奇也只是在最初几日,接下来的日子我在马车中颠沛流离,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总算是吃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若是能像鸟儿一般直接飞过去便是天大的好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过了半个月。
这日,难得天气凉爽,我们一行人在山林中驻扎歇息。我最是喜欢休整,因为这意味着不必再待在马车中颠簸。
我原先羡慕表妹和表妹夫骑马,则尝试过,可我不过略懂皮毛的骑术,半日下来,腿磨破了皮,疼的我难受,于是再也不骑马了。
厨娘做了解馋的膳食,我正吃着,忽然山林中刮起了一阵大风,我吓得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
这时,表妹拿起剑站了起来,表妹夫也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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