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笋扯出一个笑,“哪儿能啊,小的最是机灵,刘寅派了好些人追我,幸好我跳到湖里避开一劫。”
伍思才稍稍放心,又道:“那你为何这时才回府?”
青笋苦着一张脸,“少爷,您是不知刘寅那厮是如何的心狠手辣!他派人堵着各处上岸的岸口,小的只能在湖里一直游,好不容易最后夜深了,他们离开了小的才得以上岸。”
“刘寅!”伍思才气得不轻,“当真是欺人太甚!”
伍思才料想到上一次的事估摸是被刘寅发现了,毕竟二人结怨已深,可上回说到底根本不曾伤了刘寅分毫,他竟然如此对青笋,分明是想置之死地。
青笋见伍思才动怒,赶紧劝道:“哎,少爷切莫动怒。也怪小的今日在梅苑斋大意,不慎被刘寅给盯上了。”
刘寅那人若是逼急了,指不定做出怎样的事,他一个奴才小命一条,若是少爷出了事,他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抵偿的。
伍思才看着明明狼狈却还故作轻松的青笋心中难受的发紧,青笋是她的人,刘寅针对他不过是为了报复她。
今日若非青笋机灵,指不定回来的便只是一具没有生息的尸体了。
伍思才认真道:“青笋,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这么算了!你受的罪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青笋心中感动,捶着胸口道:“哪儿是受罪,您权当我下去洗澡,正好还省了自己打水的功夫。”
伍思才咬着唇,只要仔细看便能看到青笋的十根手指已被湖水泡的发白。
伍思才背后传出声响。
“下次,我一定给你找回场子!”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青笋吓得一激灵,他歪头一看,先前不曾注意到少爷背后的黑影,竟然是和活人!
“靳……靳——靳小姐!”
青笋目瞪口呆,头上的绿色杂物耷拉在他脸颊,看上去不知多滑稽。
“靳小姐,这夜半三更,您不在秦府怎会咱们府上?”青笋怀疑的目光在靳芳菲和伍思才二人之间来回转动。
他是不是需得重新估量少爷和靳小姐的关系,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他不敢再想。
伍思才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青笋的想法,“胡思乱想什么呢,芳菲这是担心白日少爷我让你查的事特意过府来问问。”
青笋漫不经心的点头,是……这人人安置的时刻,靳小姐这一身夜行衣,只怕是翻墙而入,想来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今日少爷您让我查的事小的还真有些眉目!”
伍思才看向靳芳菲,靳芳菲也同时看向她。
伍思才急道:“那你快说说到底是何情况。”
青笋刚一张嘴,肚子发出“呼噜”的响声。
伍思才反应过来,青笋在外耽搁一日一直不曾进食,体贴道:“罢了,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去洗漱,我让你给你送点饭菜,稍后再说。”
青笋咧开笑,“小的多谢少爷体贴。”
虽是深夜,但伍思才一个吩咐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送来做好的饭菜。
伍思才吩咐人下去,靳芳菲这才从隐蔽处现身。
“芳菲,你也用些,看看我们府上的膳食是否合你的胃口。”
靳芳菲听见这话嘟囔道:“合不合胃口又能如何。”
话落却微微勾起笑容。
靳芳菲刚尝了一口,伍思才迫不及待的问:“芳菲,如何,咸淡可合适?”
靳芳菲嗔了一眼,“不合适当如何?”
伍思才自然而然道:“那自然让人改,改到你合适!”
靳芳菲笑道:“那多麻烦。”
“你的事不麻烦,一定要让你吃的舒心。”
靳芳菲戳着眼前的豆腐,“又不常吃。”
伍思才一怔,“说不准日后便常常吃了。”
话落,二人眼神撞在一处又迅速分开,有些羞怯又有些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
青笋踏进门,犹犹豫豫道:“少爷,小的若是来的不合适,您二位先聊,小的再等等。”
伍思才羞恼,提高了声音,“贫嘴你最在行,还不快过来,不是一日没吃了么,先吃点。”
“还是少爷体贴。”
青笋连忙谢恩,坐下拿起筷子一顿囫囵吞枣,桌子上的饭菜顿时便见了底,可见是有多饿。
吃饱喝足,青笋这才说起今日他调查的情况。
“少爷,您让我调查林府公子,原本这事儿不好入手,毕竟涉及到私隐,小的最后买通了一个梅苑斋的伙计,这才套了话出来。”
青笋慢慢道:“这起初林公子根本不爱听戏,听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自从去年五月他去梅苑斋便勤了起来,而且每逢柳大家的戏林公子是必定捧场。梅苑斋的伙计告诉小的,柳大家平日不爱搭理高门之人,即便是权贵他也不会另眼相看,唯独对那林公子特别,只要林公子在,柳大家唱完戏必定会与之一聚。”
靳芳菲看了伍思才一眼,“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会不会林公子同柳大家也是知音,所以二人相见恨晚。”
“哪儿能啊!”青笋惊呼一声,又压低了声道:“小的原也这样想,可夜里小的在梅苑斋等着,这一等便等到了柳大家出门,小的便一路尾随其后到了一处西边不大的宅院,过了不久那林公子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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