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惠如鲠在喉,戳着靳芳菲的脑门道:“我看你逍遥快活傻了,这哪儿是林书平香,而是他林府香。”
“林家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丞相,尚书,世代为官,在本朝也有一席之地,如今林书平的胞妹又在宫里当了贵人,一门平步青云,自然当红。”
秦明惠说这话时神色淡淡,可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嘲讽,靳芳菲看得心头一酸,忍不住问:“那表姐可想嫁到林府?”
秦明惠这回倒是说了实话,“芳菲,我不想嫁。两情相悦,厮守终身,何其美好,可不是人人有这个福分也有那个机遇。不过表姐很庆幸你能遇到伍思才,她那个人虽然面上看上去尔尔,人却是心地善良,日后想来也会对你好。”
靳芳菲咬着唇道:“那表姐为何不等等,说不准再等等便能碰到那个命中注定之人?”
秦明惠不答反道:“我娘那个人……自小我和大哥大大小小一切事皆由娘一手安排,我知她一定会让我嫁到林府。所以别看林府耍着花招,但我知我娘早和林夫人有了联系。”
话音一顿,秦明惠眨了眨眼笑道:“再者你表姐也不差,一定会技压群雄!”
靳芳菲被她逗笑,“什么技压群雄,弄得跟比武选亲似的。”
虽然笑着,但靳芳菲心里却有几分难过,她知平日表姐虽有跳脱的行为,可那仅仅是在她面前。在旁人眼中表姐一直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形象,事事听从大舅娘的吩咐,从不违逆。
秦明惠若有所思,“可不正是比武选亲么,那日的寿宴另一个目的便是林夫人相看各家未出阁的姑娘。这么一说,那林书平倒真如你所说是个香饽饽了。”
靳芳菲想起那日在秦老夫人房外听到的话,叹道:“只是不知外祖母为何不喜那林府。”
“祖母为人低调,相反的林老太君喜铺张热闹,二人性子相对,祖母自然对林老太君不喜。”
靳芳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这么一看,林府不简单。”
秦明惠握着点心的手顿了顿。
坐了一会儿,李氏来看秦明惠,靳芳菲便寻了一个借口离开,回到揽芳居,红烛看见靳芳菲连忙迎了上去,“表小姐,今日日头大,您可算回来了。”
“我去表姐屋里坐了会儿。”
红烛一听喜道:“您二位这别扭可算消除了,前两日表小姐和二小姐互不往来,可让奴婢担心极了。”
听见这话,靳芳菲笑了笑,“属你贴心。”
红烛跟着靳芳菲进屋,屋里放了冰块,很是凉爽。
不知是否是错觉,靳芳菲觉得她这屋比表姐那处凉快许多。
靳芳菲道:“我带了些点心回来,待会儿自己拿去。”
红烛连忙笑着谢赏。
靳芳菲想起一事忽然问道:“红烛,你表哥黄山最近可忙着?”
“前日表哥给我捎了些胭脂水粉,倒是不曾听他提起旁的事。”红烛有些疑惑,自从表小姐同伍家少爷来往后便再未吩咐表哥做事,不知今日为何又提起。
“这样啊……那空了你让你表哥来一趟,我有些事吩咐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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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黄山见过表小姐。”黄山恭恭敬敬站在下方,心想着表小姐寻他的理由。
要他说这位表小姐也非常人,据他所知,这些日子表小姐可没少女扮男装出府同那位西伯侯府公子见面。
靳芳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这次我让你来其实是想让你调查一个人。”
黄山一怔,“表小姐,不知您要调查的是何人?”
“林家府上的大公子,林书平,你可晓得此人?”
“自然晓得,前些日子咱们府上不是还去了他家府上的寿宴呢。”
靳芳菲道:“如此便好,你尽快去查,办妥此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黄山知表小姐出手阔绰,上回的事表小姐给了他五十两,这回一定也不少,只不过这表小姐为何总是调查旁的府上的公子?
这么想着,黄山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面容姣好的靳芳菲一眼。
表小姐看着也不像是三心二意之人呐……
靳芳菲六感敏锐,微微侧眸便让黄山登时愣在原地,那一刻黄山犹如天雷劈顶,心中叫苦连连。
不过靳芳菲并未追究黄山那抹探究的目光,“记住这事得私下进行。”
黄山赶忙低下头,“是,小的明白。”
红烛送黄山出去,临走前,黄山看着单纯善良的表妹忍不住提醒道:“红烛,我看你寻个时机还是离开这揽芳居吧。”
“为何?”红烛不理解,在她看来表小姐为人和善待人亲切,在揽芳居的日子可谓轻松。
黄山不知如何道明,这表小姐干的桩桩件件可谓是大逆不道,传出去可不得了,他怕红烛一直跟着表小姐迟早会出事。
红烛虽不懂其中曲曲绕绕,可她懂忠心二字,她认真道:“表哥,既然我在表小姐身边做事,我便会对她忠心不二。表小姐吩咐你做的事,你可一定要保守秘密,否则我……我便一辈子不理你了!”
黄山心中叫苦,解释道:“为了你我哪儿敢透露表小姐的事,我是怕你哪一日出了事啊!你这小没良心的!”
红烛知表哥对她一向爱护,立刻软了态度,“表哥,我知你为我好。你放心罢,这些事你知我知,便只有表小姐和二小姐知,不会出事的!而且……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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