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提醒祁有望,而是笑吟吟地走了。
“娘子这就走了?不再陪陪我?”祁有望不舍地问,还有些郁闷,明明周纾刚才一直粘着她,怎么这会儿像是得到了她的心便不珍惜的渣男?
“忙了一天了,挺累的,回去歇息。”
祁有望:“?”
她没听错吧?到底是谁忙了一天啊!
她将手上的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便跟着周纾回去了,一路上有人看见她的脸,都憋着笑,让她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
二人遇到正在园子里散步的陈氏,这会儿周纾的心情好多了,也没觉得陈氏有喜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便过去跟陈氏聊了会儿。
陈氏提及周员外打算在外买宅邸的事情,周纾也没有阻挠,反正只要陈氏在楮亭乡安胎都能受到惠泽。
祁有望这会儿倒也考虑得多一些,道:“我让林敬去找里正过来吧,他对楮亭乡了如指掌,哪里有好点的宅子,里正最清楚。而且有里正从中斡旋,想必也能快些定下来。”
陈氏自然是欢喜地应下的,想了想,还是问祁有望:“东床,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祁有望摸了把自己的脸蛋:“怎么了?是不是又俊俏了?”
陈氏:“……”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婿这么自恋?
周纾憋笑,抽出巾帕给她擦脸蛋,道:“脏了,我给你擦一擦,别动。”
祁有望道了谢,须臾才想起什么,嘟嘴道:“娘子,我的脸是你弄脏的吧?!”
“哪有,我的手可是干净的呢!”
周纾摊开双手。她早已经擦干净了手,又怎会让祁有望找到证据!
祁有望明知是她干的好事,但是对于她这般幼稚的“毁尸灭迹”行为也乐了。
这对小年轻在陈氏面前旁若无人地亲昵让陈氏心里怪怪的,尤其是她竟然不知道周纾还有这么可爱俏皮的一面……
祁有望出面,楮亭乡的里正,包括曾经得过祁有望好处的眷长、弓手等都将所知的信息收集来给她,告诉她哪里的宅子容易生蚊虫,哪里的宅子是阴宅等。
这会儿陈氏才切身感受到祁家在楮亭乡的威望。而有祁有望的帮忙,周员外赶在过年前找到了一间合心意的宅子,虽然只有一进,不过前后的空地多,还能扩建,届时当个休养身心的别庄也行。
年节到了,周家一家便回了信州城过年,祁有望与周纾在年初一时是回祁家的。
如今陈氏肚子里有了二胎,周员外对于“祁有望在周家算是入赘的身份理应有一半时间在周家过年”的事情倒没那么执着了。
尽管如此,年初二祁有望与周纾还是回了周家。
今年周家的气氛比往年更加热闹,除了陈氏有喜,让街坊邻里啧啧称奇之外,也因为周家的名声大了,不少茶商都送了节礼和贺贴过来。
周纾也得一一回礼,所以年初二与年初三便忙得很。
陈治熊一家在年初五的时候来了周家,本来他们也不打算过来的,毕竟祁三郎带着陈见娇走亲戚时带了不少节礼,可算是让陈家在邻里面前又风光了一把。
按照陈治熊以往的性子,必然是要去博戏的,可是听说陈氏时隔二十年又怀上了,所以就带着一家子上门祝贺了。
当然,祝贺是其次的,趁机为自己与陈自在多讨一条出路才是最重要的。他也想着陈氏有喜,那周纾该多些在家陪她娘,茶园的事务周员外一人也处理不来,所以还是得找个最亲近的人去帮忙。
“燕娘啊,你娘的年纪毕竟不小了,所以这一胎得多关注,你不能不孝啊!”陈治熊说教道。
不得不说,陈治熊算是拿住了一个小把柄,亲娘有孕,周纾却放下亲娘的健康而只关注家业,这若是说出去确实令人心寒,周纾的名声怕是也会受损。
祁有望怎会给他机会阻碍周纾,便笑嘻嘻地道:“陈表舅这话不对啊!娘的孩子可不仅仅只有娘子一人,还有我啊!我是入赘周家的,娘子忙不过来,我身为娘子的贤内助,自然会替她分忧!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贤惠的男人,就是我!”
“噗——”陈治熊被她的无耻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真想质问祁有望,她是怎么办到这么厚颜无耻的?
堂堂男子汉,自降身份,也不害臊!
虽然在座的多数人都没说,但是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男女授受不亲!”陈自在道。
祁有望眨巴着眼:“别人家的新妇伺候公婆时,怎么没人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陈治熊瞪着眼。
周员外这时道:“好了,周家还有我呢!养胎之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不必操心。”
陈治熊来之前还真的没将祁有望放在心上,所以本来有七成把握的事情被祁有望这么插科打诨就给搅和了,他跟陈自在铩羽而归。
周家归于平静之时,周员外将周纾喊去了书房谈话。
这些日子他慢慢地从再度为父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了,所以想得会更多些,他也开始考虑周纾日后的处境。
原本周纾继承周家的家业是板上钉钉的,如今多了一个孩子,他也难免有些动摇,感到愧疚的同时,又私心渴望周纾能谅解他。
一直到今日,陈治熊迫不及待地企图开始动摇周纾的地位,他才意识到,陈氏有喜的消息传出去后,可能会以此攻击周纾的绝不仅仅只有陈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