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往孙女的想法似乎一直都令人琢磨不透,也无根据可循,所以她一时兴起想要拿着这块巾帕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方氏也就由着她去了,转头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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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祖孙俩相处和谐、热热闹闹,周家这边,一起就食的依旧只有周员外与其妻陈氏。周纾从外头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又把账房和李管事喊了去商议事情。
周家失去了黄掌柜这个有一定合作基础的伙伴,虽然得到了定金的赔偿,可损失还是很大的,毕竟连黄掌柜这个熟人都不跟周家做买卖了,别人定会以为周家的茶叶出现了什么变故。
李管事得知周纾今日的行为后,很是头疼:“即使如此,小娘子当初又何必要黄掌柜终止契约?”
周纾先是跟他们说了“讳疾忌医”的故事,随后才道:“黄掌柜便像是肌理的坏肉,切之可能会有切肤之痛,可若是不切掉,便会从肌理坏到骨髓,届时要的便是周家的命。再者,不把坏肉及时切掉,又怎会有新的肉长出来?”
李管事也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道:“再有一个月,新茶便可采摘,所以要在这一个月内,找到能代替黄掌柜那儿的缺漏的茶馆,还有茶亭茶山的三十亩新茶,也得找到下家,否则一旦卖不出去,也会慢慢地变成陈年旧茶的。”
想到那三十亩茶树的生长情况,周纾依旧能回想起那日看见的青葱翠绿、枝叶散发着生机的茶树模样,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茶叶卖不出去。
茶树的生机勃勃,忽然让周纾联想到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在给人的感觉上,这一人一树倒是出奇地重合了。
只是这个少年郎今日调戏了她,事后还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让她依旧有些气恼。
突然的低气压让李管事和账房噤若寒蝉。俩人小心翼翼地跟周纾商议完事情,离开书房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娘子心思深沉难以琢磨,太可怕了!”
“是啊,尤其在这样艰难的关头,可千万不能把事情办砸了。不然……”
俩人面面相觑,皆不发一言地下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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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下了三天的大雨后,信州在后来的半个月里又陆陆续续下了几次春雨,雨势不大,只是绵绵细雨,既滋润了大地,又不至于酿成雨灾。
周纾谈了一家可以弥补黄掌柜家的茶馆带来的损失的新茶馆,又忙着清明前采茶的事情,身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
与她的忙碌相比,祁有望的日子过得滋润,可也枯燥无聊。
身为祁家四郎君,自是有人与她相交往来。可那些人的日常不是读书便是参加诗会、玩行酒令,又或是出入勾栏瓦舍,在各色表演中沉沦,更有甚者,利用家中权势,召集官妓出城到别庄寻欢作乐。
祁有望虽然名声不如她的父兄,世人看她也像奇葩,可她不好女色、不沾赌、不仗势欺人,这三点让她跟大部分官户子弟相处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故而这么些年来,能跟她处得来的朋友一只手掌便能数的过来。
她回到祁家主宅的这些日子,那些朋友倒也有来寻她出去玩,可是她一根筋地琢磨着自己得找点正事做,便把那些邀约都推了。
方氏见她居然能安静地待这么长时间不去搞事情,觉得惊奇,问她:“春哥儿,你可是害相思了?”
祁有望反问:“嬷嬷是打哪儿得出的这么个结论?”
方氏道:“你爹当年也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便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模样,后来才知道,他这是看上了你大娘。”
意外得知老爹的八卦,祁有望两眼冒光,继续八卦:“那后来呢?爹去找大娘了吗?”
尔后又自言自语,“肯定找了,不然大娘也不会嫁给爹了。”
方氏也没往下说,而是注视着她:“所以春哥儿看上谁了?”
祁有望很坦诚:“猪!”
方氏:“姓朱的?”
“不是,嬷嬷,我想养猪。”
方氏:“……”
祁有望本来很是犹豫,毕竟她若是真的重操旧业,难保不会受到阻挠和嘲笑。可是前世的记忆让那四年的学习生涯,以及养殖经历历历在目,仿佛是昨日发生似的。
她的心底还是有些屈辱和不甘的,想她一个从选择动物科学专业开始就不被看好就业前景的毕业生,熬过了实习,熬过了论文和答辩,人生的道路还在往上走,竟然就折在了一场猪瘟上,这让她无法释怀。
所以……
“嬷嬷,我是认真的,我想养猪,就在楮亭乡那边的别庄养!”
方氏看着神情认真的祁有望,久久不曾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嬷嬷:春哥儿害相思了?男的女的?怎么能早恋呢!除了这事,你想做什么都行!
旺旺:嬷嬷,我想养猪!
嬷嬷:那你还是害相思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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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春哥儿难道忘了,自己的养鱼、养兔史了?
旺旺:那些都是经验,所以我更应该养猪了,来验证我努力的成果!
舒舒:?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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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又能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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