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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落看陈初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心头涌起比拼的念头,加快速度,风呼啸着拂过耳边,他弯腰,眯起眼睛,把自己想象成一支飞速前进的箭,向着陈初的方向冲去。
    谁知陈初拐个弯,转身倒着滑,面对陈落张开双臂。
    陈落被他的骚操作吓了一跳,他忙站直身体刹车,然而并没有那么容易停住,他一头撞进陈初怀里。两人抱着在山坡上打滚,轱辘轱辘滚作一团。幸好两个人都穿着厚重的棉服,没感觉到疼。
    撞到一块石头停下来,不知道谁起的头,两人叽叽咯咯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山间。
    陈落皮肤白,风吹得泛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泌出生理性的泪水,看上去像只温软的猫儿。陈初抱紧陈落,黑亮的眼瞳专注地看着陈落,说:“真好。”
    “你是不是傻啊。”陈落放松四肢,躺在雪地里,挥动双手双腿来回推开积雪,“教你画画。”
    陈初学着他的样子,把雪杖放在一边,四肢来回动弹。
    陈落翻身站起来,难得幼稚地指着雪地:“看,蝴蝶。”
    丑丑的蝴蝶印在雪地上,雪橇印出的痕迹像蝴蝶的凤尾,陈落端详片刻,看向陈初:“你怎么不站起来?”
    “躺着舒服。”陈初说,他想要躺着看陈落,看对方舒展的眉眼,喜悦的微笑,眼中的星光,他听到心脏的悸动,那种感觉——像他小时候,胖乎乎的小狗扭着步子,在花坛中埋下一颗种子,每天等着种子发芽,终于有一天,嫩绿的幼芽钻出土壤,小狗也长大了。
    陈落伸手:“我拉你起来。”他眺望山脚,“远处有更好玩的。”
    “好。”陈初拉住陈落的手站起来,他转身看自己画的雪地蝴蝶,“真丑。”
    “好看的。”陈落说,他看着两只紧挨的蝴蝶,眼中的光明明暗暗,似他挣扎的心绪,“应该拍下来留作纪念。”他掏出手机,对着雪地拍了两张,又把镜头转向陈初,“说茄子。”
    “茄子。”陈初干巴巴地说。
    陈落无奈地纠正:“不是这样说。”他切到前摄像头,和陈初站在一起,唇角勾出轻浅的笑弧:“茄子。”
    陈初歪歪脑袋,和陈落的头碰在一起:“茄子。”
    “咔嚓。”
    相片定格。
    第22章 元旦
    公历一月一日,一年中的第一天,理应是喜庆的,却开始下雪。
    极寒状态下的雪不是片状的,而是沙粒般的,在地面上洋洋洒洒铺了一层。往年的一月份,是新疆最冷的月份。气温持续下降,陈落眼瞅着温度计上的水银条从零下四十度降到零下四十五度。
    十二月中旬,趁着雪停恢复交通,孔和集团送来一批货物,填满了陈落的仓库。也许孔勐祥的哥哥大发善心,陈落不想去猜。货物的价格和往常一样,没有涨价,陈落结了货款,将商品重新摆满货架。只要下雪,交通就会中断,因此许多零售店或多或少都有价格上浮的现象。
    陈落合计着,邻里街坊的,何必赚那点小钱,他依旧维持平价,常来的顾客夸他宅心仁厚。陈落觉得主要原因在大狗,大狗如果像原来那样顿顿一公斤肉,他不涨价都不行。
    一周前出去玩的那一次,把大狗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天天琢磨着去哪撒欢。陈初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最后的货架旁,弯腰上货。码好货物,他数了数几个,大声说:“四十瓶洗衣液。”
    “好。”陈落低头记在本子上,“下一项,洗碗巾。”
    “在后面。”陈初转个身,在箱子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一沓五颜六色的海绵,“这个吗?”
    “嗯。”陈落点头。
    陈初把洗碗绵摞在货架上,摆得整整齐齐,他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玩?”
    “啊?”陈落愣了一下,笑道,“我们不是才出去玩过吗?”
    “已经过去七天了。”陈初闷闷不乐,“我想玩雪。”
    陈落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觉得自己把大狗圈在店里是有些残忍,他温言道:“今天,晚上咱们包饺子。”
    “饺子是什么?”大狗的兴趣瞬间被新奇的事物吸引,“是玩的吗?”
    “是吃的,长得像耳朵。”陈落伸手捏捏陈初的耳朵,“雪停了我们去水库溜冰好不好?”
    陈初拿起两个肥皂放在最下面的货架,认认真真的摆整齐,他耳尖热烫:“好。”
    乖巧的模样让陈落心软成一滩,他视线回到笔记本上:“继续,下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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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嵌在玻璃里的电视播报:“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号召各省市科协开展科学座谈会……”
    “……12月15日至12月31日,全国医院新生儿存活率平均在14%左右,存活趋势由26%降至12%……”
    “罗主任,昨天的数据出来了。”一位身穿大白褂的实验员拿着报表走进实验室。
    “多少?”站在白板前写分子式的五六十岁的研究员问。
    “死亡率……百分之百。”实验员艰难开口,“全国没有一个新生儿存活。”
    电视仍在播报虚假的数字安抚人心。
    研究员停下笔,沉默半晌,说:“我知道了。”
    “我想问一下……”实验员踌躇,“上面有新动向吗?”
    “有的。”研究员说,“下午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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